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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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老师的决心（第1页）

怪兽因为弘树情绪的细微变化而暂时失去了明确的攻击目标，只是像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在原地焦躁地徘徊，出呜咽般的声响。

“指挥室，现场情况暂时稳定。”城岛七濑按着通讯器，压低声音报告，“怪兽停止攻击，但未消失。梦比优斯也在待机。杉田老师和我正在尝试与少年沟通。”

“收到。保持警戒，优先确保少年和自身安全。”藤宫队长的声音传来。

岸田的声音也挤了进来，带着点不甘：“啧，所以我们就只能这么看着？那怪兽万一又疯怎么办？”

“岸田。”藤宫的声音带着警告。

“知道了知道了……”岸田嘟囔着闭了嘴。

现场，杉田老师慢慢在弘树面前蹲了下来，保持着一段不会让少年感到压迫的距离。城岛则警惕地注意着怪兽的动向，同时用身体微微挡在老师和弘树前面。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杉田老师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被人嘲笑，被人排挤，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很痛苦，对吧？”

弘树的身体僵了一下。

“觉得脸上有了这道疤，大家看你的眼神都变了，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对吗？”杉田老师小心翼翼地用了那个词。

弘树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应该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泪水、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我厌恶。他脸上的疤痕在远处怪兽身上出的微光和城市残存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刺眼。

“难道不是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形，“他们都说我是怪物！都不愿意靠近我！连走路都要绕开我！我不是怪物是什么？！”他激动地指着远处徘徊的霍，“连它……连它都长得这么丑！这么可怕！这就是我！这就是我内心的样子！”

他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传到了梦比优斯那里，也传到了指挥室每个人的耳朵里。

杉田老师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没有被弘树的激动吓退，反而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更加坚定：“不对！看着我的眼睛，弘树！”

弘树喘着粗气，泪眼模糊地看着老师。

“你不是怪物！”杉田老师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这道疤，它只是你受过伤的证据！它不代表你这个人！它更不是你变得丑陋的理由！”

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弘树的肩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

“真正的丑陋，是那些因为一道伤疤就去嘲笑别人、伤害别人的心！而你，弘树，你一直在默默承受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谁，直到……直到心里的痛苦多得装不下了，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看了一眼怪兽霍，“就连它，也更多的是在哭泣，在泄委屈，而不是主动去破坏，不是吗？”

弘树愣住了，他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向霍。那只巨大的怪兽，此刻确实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更像是一只迷路的、在不停哭泣的可怜生物。蓝色的硫酸眼泪落在地上，出“滋滋”的声音，仿佛是他内心无声的哭泣被放大了无数倍。

“可是……可是他们……”弘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

“他们错了！”杉田老师斩钉截铁地说，“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是老师做得不够好。是老师没能及时现，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对不起，弘树。”

这句“对不起”，让弘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老师会向他道歉。

怪兽消失了。

就在杉田老师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弘树茫然抬眼的瞬间，那只狂暴的、流淌着硫酸眼泪的巨兽霍，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兀，身体变得模糊、透明，最后化作一片黑色的、带着负面能量的粒子，消散在傍晚的空气里。

只留下满街的疮痍，腐蚀的坑洞，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刺鼻气味，证明着刚才那场绝望的战斗并非幻觉。

梦比优斯站在废墟中，胸口的计时器依旧湛蓝。他低头看着下方那个蜷缩的渺小身影，还有护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巨大的银色眼眸微微闪动。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守护着的灯塔。然后，他庞大的身躯化为一片柔和的光粒子，向上飞升，消失在逐渐暗下来的天幕中。

城岛七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看向旁边。

杉田老师还蹲在弘树面前，双手紧紧抓着男孩瘦削的肩膀，仿佛一松手，这孩子就会碎掉，或者再次被那可怕的黑暗吞没。

“结……结束了？”弘树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偷偷抬起一点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怪兽真的不见了，那个红色的巨人也消失了。

“暂时……结束了。”杉田老师的声音沙哑，但异常坚定。他看着弘树脸上那道在暮色中依然显眼的疤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但是弘树，事情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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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想把弘树拉起来，但少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回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用长长的刘海遮挡住自己的脸和视线。

“对不起……老师……城岛小姐……还有……奥特曼……”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恐惧，“是我……都是因为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城岛走上前，语气尽量放得平和，“弘树君，你需要检查一下身体，还有杉田老师也是。”她指的是刚才吸入的那些毒气。

弘树却猛地后退一步，用力摇头。“不！不用！我……我没事！”他害怕去医院，害怕面对更多的人，害怕那些或好奇或厌恶的目光。他现在只想躲回自己的房间，那个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的地方。

杉田老师看出了他的恐惧，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对城岛说：“城岛小姐，请让我先带弘树回家吧。他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去陌生的地方。我会联系他的家人，并且……我需要一点时间。”

城岛看着眼前这个疲惫却目光坚定的老师，又看了看像惊弓之鸟一样的学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请务必确保他的安全。udf的医疗小组稍后会联系您，进行必要的检查。关于今天生的事……”

“我知道，需要保密。”杉田老师接过话，“我会处理好学校和学生这边。至于其他的，就拜托你们了。”

他转向弘树，没有强行去拉他，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走吧，弘树，我送你回家。”

弘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默默地、慢吞吞地跟在了老师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城岛看着那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消失在街角，心里沉甸甸的。她按通通讯器：“队长，怪兽已暂时消失，目标人物情绪不稳定，由杉田老师护送回家。现场需要进行处理。”

把弘树送到他家公寓楼下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弘树的母亲早已接到电话等在门口，看到儿子和老师一起回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疑惑。杉田老师只是简单解释说遇到了点意外，弘树受了点惊吓，需要好好休息，并隐晦地提了一下希望家长能多关注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弘树自始至终低着头，飞快地说了声“谢谢老师”，就逃也似的钻进了家门，甚至没有看母亲一眼。

杉田老师站在楼下，看着那扇亮起灯光的窗户，久久没有离开。晚风吹在他脸上，带着凉意。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天生的一切——怪兽的恐怖，奥特曼的克制，还有弘树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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