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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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布罗肯的现形（第1页）

“赫利俄斯”原型一号机的组装，是在一种近乎偏执的保密和安保措施下完成的。整个部件被分装在十几个印着“精密仪器”的厚重箱子里，由全副武装的udf押运小队护送，秘密运往那个被选中的、远离人烟的废弃峡谷实验场。

“天之舟”号上也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兴奋感。本山拓和三浦海斗几乎长在了实验室，眼睛熬得通红，反复核对着最后的数据。尾中博士依旧沉默寡言，但他待在核心装配区的时间明显变长了，那双藏在白手套后面的手，总是“无意间”拂过能量传导接口和主电容的外壳。

藤宫笃队长站在指挥中心的巨大舷窗前，看着下方机库忙碌的景象。雾山遥站在他身边，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队长，所有参与测试的人员和装备已经分批出了。岸田队员也按照您的指示，混在第三批安保人员中抵达了现场。”雾山低声汇报。

藤宫微微点头，目光依旧看着下面：“岸田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得比预期快，他说不影响行动。只是……让他单独去调查尾中博士，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我们只是怀疑……”

“直觉有时比数据更早出警报。”藤宫打断她，声音低沉，“尾中的行为模式有太多不合逻辑的地方。尤其是他对能源系统的异常‘兴趣’。岸田经验丰富，知道分寸。告诉他，只是观察，没有确凿证据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

峡谷实验场。这里荒凉得只剩下风化的岩石和干枯的灌木，大风刮过，带起一阵阵沙尘。临时营地已经搭建起来，巨大的“赫利俄斯”炮的各个部件被小心卸下，技术人员们在紧张地进行最后的现场组装和调试。巨大的炮管在峡谷中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看起来就威力惊人。

岸田胜人穿着一套普通安保人员的制服，戴着帽子，混在巡逻的队伍里。他的伤还没全好，动作稍微大点肋骨还会隐隐作痛，但这并不妨碍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周围，特别是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在组装现场指指点点的尾中博士。

他注意到，尾中博士似乎对即将进行的实弹射击测试本身并不太关心，反而更关注能量罐的填充过程，以及连接炮身和能源车的那一堆粗大的线缆。好几次，他试图靠近能量填充区的核心阀门，都被负责那块的、得到本山暗中叮嘱的技术组长以“安全规程”为由客气地拦了回去。

“博士，填充过程有自动系统监控，为了安全，请您还是在安全区外指导吧。”技术组长脸上带着笑，但语气很坚决。

尾中博士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不耐烦，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僵硬地点点头，退开了。岸田远远地看着，记下了这个细节。

测试前的准备工作繁琐而漫长。天色渐渐从午后转向黄昏，峡谷里的风更大了，吹得人满嘴沙子。

岸田借口巡查外围防线，慢慢脱离了主队伍，沿着峡谷边缘一些隐蔽的角落走动。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那个尾中真有问题，这种混乱而人员分散的准备期，正是他可能做小动作的时候。

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面，他现了一点不对劲。地上的沙土有被拖拽过的痕迹，旁边还有几片被踩碎的、应该是某种仪器外壳上的塑料片。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沙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甜腥中带着化学药剂的味道。

不是峡谷里该有的味道。

他的心提了起来，顺着痕迹小心地往前搜寻。痕迹通往一个废弃的、大概是以前地质勘探留下的小型洞穴。

就在他快要靠近洞口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短促的闷哼，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岸田脸色一变，立刻拔出腰间的“百夫长”步枪，子弹上膛，闪电般切换到了麻醉模式。他贴着岩壁，小心地探头朝洞里望去。

洞穴不深，里面光线昏暗。但足以让他看到里面的情形——一个穿着技术员制服的人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而“尾中博士”正背对着洞口，弯腰似乎想把那技术人员拖到更深处去！

“住手！”岸田猛地冲进洞里，举枪大喝，枪口稳稳对准了那个背影。

“尾中博士”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顿住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扭曲得可怕，不再是平时那副阴郁学者的样子，而是一种混合了惊愕、暴怒和狰狞的疯狂。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岸田。

“岸田队员？”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非人的摩擦感，“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危险？”岸田冷笑一声，枪口丝毫不动，“我看你对这位同事更危险！你对他做了什么？转过来，双手举起来！慢慢转！”

尾中博士嘴角抽搐了一下，竟然真的开始慢慢转身，同时双手似乎要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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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身体转到一半，双手抬到胸前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那双白色手套的掌心部位，毫无征兆地猛地撕裂开来！布料被撑破，露出了里面根本不是人类手掌的恐怖东西——暗红色的、湿漉漉的肉质组织，中心是一个长满细密尖牙、不断开合蠕动的嘴巴！嘴巴上方，一对红枣大小、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睛正散着恶毒的光芒，死死锁定了岸田！

“果然你有问题！”岸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乎想象的恐怖一幕，还是感到一阵头皮麻！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扣动扳机！

“咻！咻！咻！”

三麻醉弹以极快的度射出，精准地命中了“尾中”的胸口！

“呃啊——！”

“尾中”出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痛苦嘶嚎！中弹的部位并没有流血，而是像是被打湿的泥土一样凹陷下去，周围的皮肤开始不自然地起伏、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麻醉弹似乎起效了，他的动作变得僵硬迟缓，但那双手掌心的怪嘴却更加疯狂地开合，出“咔嗒咔嗒”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一股淡紫色的、带着甜腥味的烟雾从嘴里弥漫出来。

“你……找死！！”他嘶吼着，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岸田不敢怠慢，一边保持距离，一边立刻按下“连结者”的通讯键，语极快：“队长！尾中是假的！是怪物！原型是兽！我击中他了，但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尾中”博士见身份彻底暴露，猛地一把扯碎了身上的白大褂！它的身体开始像吹气球一样剧烈膨胀，皮肤撕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覆盖着不规则甲壳的非人躯体！头部也开始变形，人类的五官扭曲消失，鳄鱼般的吻部和白色的双角雏形开始凸显！

它硬扛着麻醉效果，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不再理会岸田，而是以与其庞大身躯极不相符的敏捷，猛地转身，四肢着地，像一头疯狂的野兽，轰隆隆地朝着峡谷中央那架已经基本组装完毕、正在连接最终能源线路的“赫利俄斯”炮冲去！

它的目标变了！从暗中破坏，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强抢！

“拦住它！”岸田一边对着通讯器大吼，一边举枪对着那正在变形的怪物后背连续射击！但麻醉弹打在它逐渐硬化的甲壳上，效果甚微！

峡谷里的警报被凄厉地拉响！所有人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正在现出原形的恐怖怪物惊呆了！

“开火！自由开火！阻止它靠近巨炮！”安保小队的队长声嘶力竭地喊道。

瞬间，步枪的能量光束和各种便携式武器纷纷开火，打在布罗肯（已经开始显现兽特征）的身上，爆起团团火花！但这只能稍微延缓它的度，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布罗肯出愤怒的咆哮，其中一只已经半变形完成的、长着掌心嘴眼的怪手猛地向后一挥，一股浓郁的紫色毒雾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几个冲得太前的安保人员！那些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就纷纷倒地昏迷！

混乱！彻底的混乱在峡谷中爆！

而布罗肯，凭借着惊人的防御力和度，撞开一切阻拦，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架即将完成的、“天之舟”寄予厚望的新武器！“赫利俄斯”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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