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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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紧闭的门扉（第1页）

嘎次星人被消灭后的第二天，udf日本支部像是被抽空了空气，沉闷得让人难受。指挥室里，没人大声说话，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而望川，从昨天离开指挥室后，就没再出现过。

他的房门紧闭着。岸田去敲过门，里面没声音。城岛去试过，轻声细语地劝，里面还是没动静。连藤宫队长亲自过去，站在门口说了几句，那扇门也依旧纹丝不动，里面死寂一片。

望川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房间里没开灯，昏暗一片。望川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头埋在膝盖里。加藤舰长那句“不要插手人类的选择”，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扎得他生疼。

“外人”……原来他一直是个外人。

他那么拼命地战斗，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这座城市，保护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认可吗？可结果呢？在那些真正掌权的人眼里，他和他拼命对抗的怪兽、宇宙人，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非我族类”，都是需要警惕、需要控制，甚至需要“清除”的对象。

人类真的还需要他吗？

需要他这个不被信任的“光”？

【望川，】未来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温和而坚定，试图驱散那些阴霾，【不要被一时的误解和冷酷蒙蔽双眼。你守护的是生命本身，是那些值得守护的笑容和希望，而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认可。加藤舰长代表不了所有人类。】

“但那代表了udf高层的态度！”望川在内心低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愤怒，“未来前辈，你看到了吗？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一个求救的人，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把炮口对准我们！我们算什么？工具吗？用完了就扔，不听话就毁掉？”

【人类的道路充满曲折，他们也在黑暗中摸索。恐惧和压力会让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类都是如此，更不意味着守护是错误的。藤宫队长，岸田，城岛，本山，三浦，雾山副队长，还有许许多多普通人，他们需要光。】

“需要？”望川抬起头，脸上是干涸的泪痕和深深的疲惫，“需要的时候就用，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抛弃？这样的‘需要’，我不稀罕！”

他猛地挥拳砸在地板上，出沉闷的响声。未来的安慰，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腔热血地冲上前线，却现自己守护的东西，背后可能随时会捅来一刀。

他累了。真的累了。

与此同时，在城市一角，一家藏在巷子深处、挂着暖帘的居酒屋里。

伽古拉坐在吧台前，身上换了一件质地不错的灰色大衣，搭配着黑色牛仔裤，少了些西装的刻板，多了几分随性。他面前摆着几碟小菜：烤得滋滋冒油、撒着细盐的烧鸟串，肉质鲜嫩、摆盘精致的刺身拼盘，还有一小壶温得恰到好处的清酒。

他夹起一块金枪鱼大腹刺身，蘸了点酱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那丰腴的油脂在舌尖化开的感觉，满足地眯起了眼。

“老板，手艺不错。”伽古拉对着正在烤台后忙碌的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人，笑着回应：“您喜欢就好。看您面生，第一次来？”

“嗯，路过，找点好吃的。”伽古拉又拿起一串烤鸡葱串，咬了一口，葱段的甜香和鸡肉的焦嫩完美融合。

他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看似随意地翻看着手机（某种外星科技伪装的）上的新闻。屏幕上正模糊地报道着昨天工业区生的“特殊气体爆炸”事件（udf的官方说辞），但伽古拉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表明他清楚底下真正生了什么。

“呵……”他低笑一声，抿了一口清酒，醇厚的米香在口腔回荡，“人类啊，还真是不长记性。”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并不存在的听众。

“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恐惧未知，排斥异己，为了所谓的‘绝对安全’，不惜亲手斩断可能的援手，甚至把守护者逼到对立面。”他晃着酒杯，看着里面清澈的液体，“那小子，现在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里怀疑人生吧？真是……有意思。”

他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星球，那些文明，很多都是在类似的内耗和猜忌中走向衰亡的。强大的力量本身没有错，但持有力量的人心，以及周围人看待这力量的眼神，往往才是悲剧的根源。

“老板，再加一份烧鸟。”伽古拉放下筷子，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只是在点评一道菜。

“好嘞！”

居酒屋里依旧温暖喧闹，人们享受着美食和生活，对生在阴影处的抉择与崩溃一无所知。伽古拉坐在其中，像个冷静的旁观者，品尝着美味，也品味着人性中那点可悲又可笑的不变之处。

udf基地里，那扇紧闭的房门外。

岸田烦躁地抓了抓头：“这小子！怎么这么倔！”

城岛担忧地说：“他一定很难受……被那样说……”

三浦尝试用技术手段解锁望川的房门，却被藤宫队长用眼神制止了。

“让他自己静一静吧。”藤宫队长叹了口气，脸上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有些坎，需要他自己想通。”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加藤舰长的话，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态度，更是udf高层某种冰冷的意志。这道裂痕，不仅出现在望川心里，也横亘在了整个团队，乃至人类与“光”之间。

望川在房间里，听着外面隐约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却觉得离他们无比遥远。他蜷缩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像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岛。

守护的意义，在这一刻，崩塌殆尽。

门里门外，隔着一道薄薄的金属，却像是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深渊。光，似乎被自己誓要守护的人们，亲手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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