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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大江含沙射影地说:“哦,那你有本事你聪明,不用你爸管。曲燎原可不行,我和他妈还是什么都要管的。”
宋野笑道:“那当然了,不只他,你和高姨还得管我,我没有正经家长,你们就是我的父母。”
曲大江瞬间被触动到了。
其实宋野早就成年,和曲家父母之间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早就自动解除,他自己当然能不会主动离开,曲家一家人也没人说这种话或是有这种想法,这几年他仍然留在这个家里一起生活,是因为建立起了法律关系以外更亲密、也更有归属感的关系,与养父母之间是靠互相给与的亲情在自然而然的维系。
“爸爸。”宋野向前排靠近了些,第一次郑重地叫出了这个早已成为既定事实的称呼。
曲大江没有应声,明显有些慌乱,从口袋里摸了烟盒出来,想起高秀月不让他在关窗开空调的车里抽烟,又郁闷地把烟收了起来。
曲燎原还添乱,说:“爸,小野叫你爸。”
曲大江:“……”
曲燎原知道他心理防线已经一泻千里,笑嘻嘻地说:“要是有人叫我爸,你瞧我答应得快不快,爸你怎么应都不应?”
宋野在后面说:“曲燎原,严肃点,我和爸在谈正事,你别贫嘴。”
曲燎原默契地和他一唱一和:“我怎么是贫嘴了?我叫宋叔的时候,宋叔还说给我红包,老曲你这不行,被比下去了啊。”
曲大江又伸手掏兜,摸出个什么,朝后面一扔,道:“拿着!”
宋野准确地接住了,曲燎原匆忙回头看一眼,差点把车开沟里去,宋野手上是个一块钱的钢镚。
曲燎原好笑地咆哮道:“老曲,你也太抠了吧!改口费才一块钱?!”
曲大江道:“老子哪有钱?倒是想多给!你问你妈,她给吗!”
见到宋志国,曲大江没有打人,对宋志国知情不报、隐瞒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严正抗议与警告,一番协商之后,最终还是达成了友好谅解。
回家的路上,曲大江坐到了后排,仰坐着,戴好墨镜,仿佛睡了。
得以回到副驾的宋野和曲燎原一直等到后排的爸爸发出轻微的鼾声,果真睡着,才开始小声交谈。
“太好了。”曲燎原道。
“给你,这个上交了,”宋野把那一块钱塞进了曲燎原的兜里,笑着说,“咱们家的传统。”
曲燎原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两人牵了牵对方的手。
车前方的路,正迎着缓缓落下的温柔夕阳。
开学前的这个暑假,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七月底到八月初,全家人一起要去湖南旅游,行程是宋野安排的,计划去一个多礼拜,长沙、张家界、凤凰古城。
这次出去,没把元宝再寄养去养蝴蝶犬的阿姨家里,而是放在了文聪家,文聪家里人也都很喜欢狗,他妈妈在家里闲着没事,养了一只小博美和一只萨摩耶,平时还能陪着解闷。
去送元宝的时候,曲燎原才知道,好一阵子没消息的文聪居然是躲在家里复习,准备参加省会城市十月份的教师招聘考试。
第章教育心理学
文聪的爸爸经商很早,十来年前厂里还在正常运转、效益也不错的时候,他爸就已经从国企出来做贸易公司,人圆滑,胆子大,会办事,虽然一路上也没少吃苦,但是原厂两千多名职工,到今天被公认混得最好的,也就是文聪的爸爸了。
编制教师现在都需要通过招聘考试上岗,当地城市规模小,越是小地方,越容易不照章办事,文叔叔在市里还是有点“能量”(贬义)的,帮儿子想好的规划就是等他毕业后在家这边找所学校,安排他进去上班,安安稳稳当一个体育老师。
这当然属于违规操作,在本地教育部门,文叔叔还有能“运作”的能力,可是想安排文聪进省会学校就有困难了。
文聪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考省会的教师职位,说什么也不听他爸的安排,没去教育局报到,闷在家里对着一桌子《教育学》《教育心理学》的教材书,废寝忘食地专心复习。
他长这么大,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肯学习肯上进总归是好事,他爸妈就也不管了,横竖没考上也还有后路。
高秀月在客厅里,一边看元宝和文家两只狗cial,一边听文聪妈妈对她吐槽儿子、倒倒苦水。
曲燎原和宋野在文聪房间玩,猜测发小的意图,不用说还是为了爱情。
“聪哥,”曲燎原问,“你是想去省会,边上班边陪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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