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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白蝶回眸,睨了她一眼,温葶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加快脚步,离他更近了些,方便他看路。
宫白蝶瞬时收回目光,掩下嘲弄。
她总是如此,无微不至丶无孔不入,给人以深情温柔的错觉。
温葶全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眼神不太行,快瞎的时候做了手术,没两年又糟蹋出了度数,打着手电筒都得仔细盯着台阶。
下到人设组所在的12层,温葶正要上前两步给领导开门,宫白蝶却已先她一步将门推开,站在内侧撑着把手等她出去。
“谢谢。”温葶颇为意外。
开会时他还要人给他拉椅子,私下里倒还挺礼貌体贴。
宫白蝶弯眸:“不用谢。”
他是贱惯了的。
楼梯间出来,第一间就是人设一组的办公室。
前三组是成立最早的老牌大组,人数衆多,卷得也厉害。今天OA发了紧急任务,才刚过12点,一组肯定还有人在。
温葶擡起手电,往玻璃墙里面照了下,果然看见有人坐在位子上。
“您好。”她推门进去,认出了座位上的人,“Ge哥?”
办公室黑灯瞎火,只有显示器亮着。
男人低头,趴在双显示屏前的数位板上,像是累得睡了过去。
“Ge哥?”温葶朝他走去,擡手想要推一推他,指尖刚要落到男人肩膀,被宫白蝶抢先。
他从後上来,挤进温葶和Ge中间,在她之前伸手拉开了Ge的肩膀。
男人毫无阻力地向後倒去椅背,发出笨重声响。
显示屏的微光照亮了他的上半身,温葶瞳孔骤缩,捂着嘴退了半步。
下一刻,她瘫坐在地上。
电子冷光下是一副骨架。
上半身只剩纵截剖面,骨头嵌在风干的暗红血肉里,头部相对完好,左眼挖空,右眼眼球突出,周围皮肤组织呈现出被烧伤的红痕,下部隐约透出一条颧骨框面。
显示屏PS里是一副未完成的画稿。
正太少年坐在木椅上,四肢健全,上身被剖开,两眼一只被挖,一只眼球突出。
正是Ge的模样!
正太的心脏处有修改的痕迹,看起来Ge还没有想好到底是拿掉还是留下。
极度的惊惧後,温葶撑着地爬了起来,意识到不对劲。
地上没有血,自己也没有闻到异味。
这个尸体太过悚然,也太过艺术,更像是个模型。
宫白蝶敛眸,见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还想要去触碰死掉的男人。
他攥住她的手指,触手一片冰凉。
隔着手套,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冰凉。
“他死了。”他轻声陈述。
温葶错愕,“怎麽会……”怎麽会死成这副模样。
“他死了。”宫白蝶强调,“他已经死了。”
温葶刚撑起来的腿又是一软。
这一次她的手被宫白蝶拉着,没有摔在地上。
温葶借他的胳膊扶了一下,西装布料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宫白蝶打量着搭在自己臂弯的手指。
五指纤长白皙,指甲不是很粉——他知道她贫血,但上了层透明的护甲液,一点微光就晶莹剔透。
也不知道撕开这些指甲,她惨白的手指能不能添点血色。
温葶靠着宫白蝶,顾不上什麽上下级礼仪,一个死人就在这里,四周皆是黑暗,凶手也不知是什麽东西。
她紧紧抓着宫白蝶的袖子,一边掏手机给一组组长打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
温葶愣了下,望着只剩忙音的手机,心底的不安愈发扩大。
她往对面探头张望,一组的对面是二组,隔着两道玻璃墙,尚未看清里面有没有人,就听见了沉重t的脚步。
有人!
温葶吓得头皮发麻,往桌子下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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