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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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市井风波（第1页）

晨光漫过客栈窗棂时，萧烬正帮林昭系好带。月白色的巾绕过她的髻，在脑后系成利落的结，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今天镇上有早市，听说有家铺子的桂花米糕做得极好。”萧烬看着镜中并肩的身影，眼底带着笑意，“去尝尝？”

林昭转身时，衣摆扫过萧烬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好啊。”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完全没了往日长公主的端庄，倒像个期待出游的少年郎。两人并肩走出客栈，夏末的晨风带着露水的清凉，吹得路边的柳枝轻轻摇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早市比昨日的集市更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萧烬自然地护着林昭穿过人群，手肘时不时碰到一起，带着心照不宣的暖意。“那边有卖胭脂铺！”林昭眼睛一亮，拉着萧烬的衣袖就往前跑，全然忘了自己此刻的男装打扮。

萧烬被她拽着跑，掌心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心里甜丝丝的。胭脂铺的老板娘认得他们，笑着问：“两位公子想买些什么？送人还是自便？”林昭指着一盒海棠色的胭脂，眼睛亮晶晶的。萧烬在一旁付了钱，看着老板娘用绵纸仔细包好，接过时故意说：“老板娘，这颜色衬她吗？”

林昭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耳根却红了。拿着胭脂往前走时，指尖不小心沾了点红色，萧烬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触感柔软温热，旁边卖香囊的老婆婆看得直笑。

往前走时，林昭在一个卖折扇的摊子前停住脚步。摊主正拿着支竹骨扇题字，墨香顺着风飘过来。“这字写得真好。”林昭拿起一把绘着山水的折扇，眼底满是欣赏。摊主笑着说：“公子好眼光，这是本地秀才亲手画的，送知己最合适。”萧烬眼睛一亮，刚想说买下来，林昭已红着脸拉着她离开，“别听他胡说。”

两人逛到古玩摊前，林昭拿起一枚青玉扳指，在萧烬手上比划：“这个颜色适合你。”萧烬顺势凑近，玉石的微凉混着她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那殿下帮我买下来？”她故意逗她，看着林昭红着脸掏钱，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古玩摊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两人举止亲昵，笑着打趣：“两位公子感情真好，这扳指配公子的气度正好。”萧烬笑着应道：“老板眼光好，我们确实要好一辈子。”林昭在她背后悄悄掐了一把，却没真用力，指尖的触感让两人都心头微颤。

路过早点摊时，萧烬买了两碗咸豆腐脑，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她细心地帮林昭多加了些香菜——她记得林昭爱吃这个。林昭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像揣了块暖玉，悄悄将自己碗里的油条夹到她碗里。“多吃点。”她轻声说，眼底的温柔藏不住。

旁边桌的书生看得直摇头，对着同伴小声说：“这俩男子举止太过亲密，成何体统？”同伴却看得羡慕：“你不懂，这叫情投意合，多难得。”两人的话飘进萧烬耳朵里，她非但没生气，反而往林昭身边凑了凑，故意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吃完早点，两人沿着河边散步。夏末的阳光透过柳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水面上飘着几片荷叶，偶有蜻蜓点水而过。萧烬捡起片完整的荷叶，替林昭挡在头顶：“别晒着。”林昭笑着接过荷叶，往她头上也罩了一片，两人相视而笑，荷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走到一座石桥上时，见有老人在卖莲蓬。翠绿的莲蓬饱满圆润，看着就让人欢喜。萧烬买了两支，剥开嫩绿的莲子递给林昭：“尝尝，刚摘的。”林昭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莲心的微苦恰到好处。她也剥了一颗，喂到萧烬嘴边，看着她张嘴接住，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河水。

“你看那只蜻蜓。”林昭指着停在荷叶上的红蜻蜓，语气轻快。萧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着蜻蜓振翅飞走，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比不过你好看。”林昭的脸颊瞬间红透，轻轻挣了挣却没挣开，任由她牵着往前走，掌心的温度温暖而踏实。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嘈杂的叫骂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啼哭。“去看看？”林昭皱起眉，语气里带着担忧。萧烬点点头，护着她往前走去，拨开围观的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两人脸色骤变。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揪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头，将她往墙上撞。女人穿着洗得白的粗布衣裙，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嘴角还流着血，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那壮汉嘴里骂骂咧咧，满是污秽的言语：“臭娘们！你男人欠我的钱，他死了就想赖账？今天不把钱拿出来，我就拆了你的骨头！”

旁边牵着的一个看着三四岁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伸手想去拉娘亲，却被壮汉一脚踹开。“滚开！小杂种！”壮汉的脚重重落在孩子身边的地上，溅起的尘土迷了孩子的眼。女人凄厉地哭喊：“别打我孩子！钱我一定还！求你放过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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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都纷纷叹息，却没人敢上前阻拦。“这王家媳妇真是可怜。”“她男人就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自己喝药死了，把烂摊子留给她们娘俩。”“这李虎是镇上的恶霸，谁惹得起啊？”“听说她男人活着的时候还老打她，现在更是没活路了……”

议论声中，李虎的拳头又要落下，女人绝望地闭上眼。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萧烬快步上前，伸手扣住李虎的手腕。她身形虽不如李虎高大，手上的力气却极大，李虎只觉得手腕一麻，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哪来的小白脸？敢管你爷爷的闲事？”李虎怒目圆睁，另一只拳头挥向萧烬。

萧烬侧身避开，反手将他的手腕拧到背后，动作干净利落。“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王法吗？”她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带着骇人的锋芒，完全没了刚才的温柔。李虎疼得嗷嗷叫，却还嘴硬：“她欠我钱！我教训她天经地义！”

“欠债还钱，打人就不对。”林昭也走上前，挡在女人和孩子身前，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开她，有话好好说。”

那女人本来还在抖，听到萧烬的声音时却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她怔怔地看着萧烬的背影，看着那熟悉的站姿和侧脸，突然浑身颤抖起来。等萧烬制服李虎转身时，她看清了那张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女人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满身的伤痛，扑到萧烬面前，死死扒住她的大腿，声音嘶哑而颤抖：“阿烬……是你吗？阿烬……”

萧烬看着眼前的女人，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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