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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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朔方城瓮城绝境（第2页）

朔方城，梁王府邸。

烛火摇曳，映照着梁师都那张因暴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他猛地将案几上的酒肉扫落在地，瓷盘碎裂声刺耳。“废物！都是废物！阿史那欲谷设那蠢货，一千精骑，一夜之间就没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他咆哮着，双眼布满血丝，如同困兽。

堂下，几名心腹将领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角落里，梁师都的堂弟梁洛仁低垂着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袖中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梁师都的暴虐早已让他心生不满，如今外援断绝，朔方已成死地，再跟着这个疯子，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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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梁洛仁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惶恐，“唐军势大，突厥援兵又…又指望不上。城中粮草已不足十日之用，军心涣散…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梁师都猛地转头，如同恶狼般盯着他，“投降？放屁！本王宁可战死，也绝不向李唐小儿摇尾乞怜！传令下去，再有言降者，杀无赦！明日，本王亲自登城督战！与朔方共存亡！”

梁洛仁心中一凛，知道梁师都已彻底疯狂。他不再言语，默默退下，心中那个酝酿已久的念头，终于彻底坚定。

当夜，子时。

朔方城内，一处偏僻的院落。梁洛仁与几名同样对梁师都心怀怨恨的将领密会。

“梁王无道，暴虐不仁，今又自绝生路，欲拖我等共赴黄泉！”梁洛仁声音低沉，带着决绝，“唐军围城，外援断绝，破城只在旦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将军，我等早就不堪忍受了！只是…唐军那边？”一名将领迟疑道。

“放心。”梁洛仁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边缘带着细密齿痕的竹筹，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漕”字，“此乃信物。我已与城外取得联系。只要取下梁师都级，献城归降，唐军保证不伤我等性命，且必有厚赏！”

众人看着那枚不起眼的竹筹，眼中燃起希望。他们深知掌控大唐漕运的那位“李庄主”的能量，其信物，比圣旨更管用！

“干了！”几人低声应和，眼中杀机毕露。

城头血光，暗夜惊变

与此同时，唐军大营，玄渊静室。

玄渊并未入睡，而是盘膝坐于蒲团之上，面前摊开一卷《河洛图》。他指尖悬于图卷之上，闭目凝神，周身气息与这方天地隐隐相合。手腕上那枚青藤系命镯在黑暗中散着温润的微光，藤身上的道纹仿佛活物般缓缓流转。

突然，他心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目光穿透营帐，投向朔方城方向。手腕上的青藤镯微微烫，一股极其微弱、却充满怨愤与暴戾的血煞之气，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灵觉中荡开涟漪。

“血光之灾…应在今夜，应在梁逆身上。”玄渊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梁洛仁…倒是个识时务的。”

他起身，走到帐外。寒风凛冽，星月无光。他对着夜空，撮唇出一声极其轻微、却穿透力极强的唿哨。

片刻，一只翼展近丈、神骏异常的金雕撕裂夜幕，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臂膀上。金雕锐利的眼神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玄渊取出一枚特制的空心铜管，将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薄绢塞入其中，封好蜡印，系在金雕的腿上。他轻轻抚摸着金雕的翎羽，低声道：“去吧，送至长安，面呈陛下。”

金雕出一声短促的清鸣，振翅而起，瞬间融入漆黑的夜空，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度快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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