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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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如烟往事（第1页）

在我重伤卧床的那些日子里，时间仿佛被拉长，，唯有榻前那道清冷而执着的身影陪着我

如烟。

她几乎摒弃了所有休息，日夜守在我的身边。喂药、擦拭、换药！我忽然反应过来问她，我昏迷的时候，衣服是谁换的？她却羞笑不语。

她动作轻柔得与她平日冷冽的气质截然不同。我时而在身体恢复的痛痒中醒来，总能对上她那双盛满担忧的秋水双眸；时而从昏睡中挣扎睁开眼，看到的也是她或在闭目调息，或在静静凝视着窗外的侧脸，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仿佛一座孤寂的玉雕。

往日的疏离和冷漠，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刻，悄然冰释。一种无声的默契和难以言喻的情愫在病榻前弥漫开来。或许是被这封闭空间的静谧所催化，在一个特别宁静的夜晚，窗外月色如水，蝉鸣暂歇，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她刚刚为我换完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轻坐在榻边的木墩上。

我虚弱地睁开眼，对她笑了笑。她没有避开你的目光，只是那双总是蒙着寒霜的眸子里，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后怕，还有一种终于下定决心的释然。

唐大哥，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又像怕吓到我，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勇气，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给我取名如烟，我很喜欢！她说道

她顿了顿，再抬起眼时，眼中多了一丝追忆和难以掩饰的伤怀。

我的本名，叫慕容芷。慕容是复姓，芷是沅有芷兮澧有兰的芷。

慕容芷。一个立刻让人联想到江南烟雨、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名字。温婉，雅致，带着水汽氤氲的灵秀，与她如今冷若冰霜、身怀异术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家在苏州，她继续说着，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我父亲是经营丝绸和茶叶的商人，不敢说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大富之家。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两位兄长。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仆妇成群，父亲请了最好的西席先生教我读书写字，母亲请了绣娘教我女红！他们原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她的描述勾勒出一幅繁华安逸的画卷，那是我这样的农家子弟从未想象过的生活。

那后来呢？你忍不住轻声问，难以想象这样的千金小姐为何会流落江湖，变得如今这般模样。

如烟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那抹伤怀被更深的什么所取代。她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后来，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后来生了一些事。一些我无法接受、也无法妥协的事。我与父亲闹翻了，吵得很厉害。我不能原谅他！她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脸上掠过一丝苍白。

她猛地停住，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摇了摇头，眼神带着恳求看向你：唐大哥，具体是什么事，我就不说了，好吗？那是我无法释怀的痛处，也是我离家的真正原因。可我不能说。

我看到了她眼底深切的痛苦和难言之隐，那似乎不仅仅是少女叛逆那么简单，仿佛牵扯着更深的家族秘辛或是巨大的委屈。我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只是用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的头，给予无言的安慰。

她身体一震，片刻恢复，然后看了你一眼，继续道：那时年纪小，心高气傲，觉得天地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就带着一股怨气和不甘，偷偷离开了家。

我以为江湖是话本里写的那般快意恩仇，结果！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点的弧度，结果才知道世道艰险，人心叵测。盘缠很快用尽，受骗、挨饿、受冻！几乎什么都经历过了。最绝望的时候，倒在蜀中一座荒凉的山脚下，以为自己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在那里，化作一堆无人认领的白骨。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你能感受到那份平静之下所掩藏的昔日绝望和恐惧。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师父。说到她的师父，如烟的眼神中终于焕出一种崇敬和温暖的光彩，她是一位避世修行的神尼，法号净尘师太。她云游途经那里，现了我。

师父说我虽身处绝境，但眼底还有一丝未泯的灵性和倔强，又恰巧与她所修功法有缘，便救了我，将我带到了她的修行之地一处叫凝碧崖的雪山秘境。

凝碧崖几乎与世隔绝，苦寒无比。师父说，她这一脉传承极为隐秘，名为冷焰宗。修炼的并非中土常见的玄门正道，也非蛮力武技，而是操控极寒与一种源自幽冥的奇异冰焰。

她开始向你描述她的功法：

《寒域凝冰诀》是根基。修炼到一定程度，心念一动，周身便可形成冰霜领域，能冻结万物，迟缓行动。练到高深处，领域可随心收缩扩张，攻防一体。这解释了她为何总能让人感到寒意，以及战斗时那神奇的控场能力。

而《幽玄冰焰》则更进一步，能将至寒之气化为看似燃烧、实则冻彻灵魂的冰焰。寻常人触之即伤，不仅肉体冻结，连精神都会受到侵蚀。你想起她手中那苍白色的、跳跃着却散寒意的火焰。

最后，也是冷焰宗最核心的秘法，是《唤冥秘法》。她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以自身魂力为引，沟通九幽寒狱，用魂幡召唤出一尊强大的冰焰罗刹，也就是你见过的那冰焰恶魔。

她详细解释了这罗刹的可怕之处：它能变幻形态了，甚至化作人形迷惑对手，自带更强悍的罗刹寒域，能喷吐焚烧魂魄的冥火，物理攻击也极其强悍。

但是，她话锋一转，神色严肃，召唤和驱使罗刹，代价极大。极其消耗内力心神，无法持久。而且，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功法虽厉害，却也有其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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