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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么样?”
林院使捋着胡子,斟酌着开口:“怕是不好了。”
谢琅还未被废,景帝这时候驾崩,他仍然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贵妃刚要喜,忽然想到南边压着大乱子,顿时喜不起来了,忧心忡忡道:“不好是什么意思?还能不能治?”
林院使有些为难。
沈元惜适时补充道:“能让陛下醒过来吗?回光返照也行!”
“对对对!”贵妃眼神一亮,连忙点头。
于是林院使从药箱里取出针袋,将银针放在烛火上快速一过,开始施针。
半刻钟后,景帝睁开了眼睛。
“你说,宁儿和太子,勾结蛮夷谋反?”
贵妃想要替自己儿子辩解,被景帝抬手制止。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珠直直盯着沈元惜。
“东洲赈灾军头领杨宽拥兵造反,与南夷里应外合,已取东洲。”沈元惜语气毫无波澜:“宸王监国期间此事败露,七殿下已秘调军队亲往平乱。”
杨宽,是东宫僚属,是吴国公门生。
若真清算起来,拔萝卜带出泥,能因此落马半数朝臣,吴皇后吴贵妃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景帝撩起沉重的眼皮看沈元惜:“宁西郡主,你这般妄议朝政事,不怕朕问你的罪吗?”
“实不相瞒,”沈元惜唇角微微勾起:“内库空虚,如今四方军费的缺,是民女补上的。”
“你在威胁朕?”景帝眯眼。
沈元惜也不掩饰:“是。”
“好好好!咳咳……好一个养珠女、咳咳咳咳……”
贵妃吓得大气不敢喘,忙一遍送茶一边疯狂眼神示意沈元惜:“你疯了?敢对陛下不敬!”
沈元惜眼底含讥带诮,“陛下应该猜到了,太子早有不臣之心,在您饮食中下毒只为早些即位、而宁安殿下,更是为了弄权不惜勾结异族屠戮大历百姓……”
“你住口!”贵妃脸色大变。
景帝咳了一阵儿,终于顺过气,一把挥开贵妃,颤巍巍的走到桌案前。
大太监连忙替他磨墨,沈元惜更是毫不避讳的站到了他身侧亲眼看着他书写遗旨。
“宁安公主德行有失,禁足公主府,终身不得出,废太子谢琅改立七皇子为储君……”他边写边念:“废太子,赐死。宁西郡主,这件事交由你亲自去办。”
“民女领旨。”沈元惜垂眸应声。
写这份遗诏彷佛耗尽了景帝所有气力,他瘫坐在太师椅上,眼皮渐渐沉了下去,嘴里彷佛还念叨着什么。
“朕这一生,没干过几件好事,可也不想、满身业障的下去……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
也不知殿中有多少人听到了。
“陛下!”
沈元惜阻止了要去敲丧钟的御前太监,抽出景帝手中的笔,舔墨仿照着他的笔迹快速重新写了一份遗诏,只写了处置谢琅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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