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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帝国元帅的安抚小O（第2页）

整个元帅府早已被闻讯赶来的亲卫围得水泄不通。

医疗组扛着最先进的设备，战战兢兢地冲了进来，在看到满地狼藉和元帅怀中那个生死不知的少年时，全都吓得脸色发白，立刻展开抢救。

卡修斯始终没有松开手。他就那样单膝跪在废墟之中，紧紧抱着白小满，任由医疗人员在他周围忙碌。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微微颤抖的丶沾染了敌人血迹的手指。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和医护人员压抑的呼吸声。

所有亲卫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被元帅身上那股压抑到极致丶仿佛随时会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震慑得灵魂战栗。

维克多处理完外部警戒，快步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他跟随元帅多年，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却从未见过元帅如此……失态的模样。

那不仅仅是愤怒，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丶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的恐慌和……绝望。

仿佛他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小小的Omega，而是他整个世界的支点。

不知过了多久，为首的医疗官才颤抖着声音汇报：“元……元帅阁下，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颈部软组织严重损伤，有轻微脑缺氧，需要立刻进入深度治疗舱……”

卡修斯缓缓擡起头。

那一刻，所有接触到他那双灰色眼眸的人，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後退了一步！

那不再是平日的冰冷或暴怒，而是一种……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丶所有光亮的丶死寂的灰烬之色。那里面盛载的痛苦和後怕，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他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丶如同捧着易碎的星辰，将白小满轻轻放入展开的医疗舱内。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张苍白的小脸，直到舱盖缓缓合拢。

他缓缓站起身。

周身的气息再次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焚毁一切的暴怒，也不是那死寂的恐慌，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丶冰冷到极致的丶如同宇宙真空般的绝对寒意。

他灰色的眼眸缓缓扫过地上的尸体和狼藉的现场，目光最後落在维克多身上。

“查。”一个字，冰冷，平稳，却带着比之前任何一次咆哮都更令人恐惧的力度，“动用一切力量，掘地三尺，所有参与丶知情丶乃至可能提供过便利的人……全部清理干净。”

“是！元帅！”维克多心头凛然，立刻躬身领命。他知道，帝都乃至整个帝国，即将迎来一场由帝国战神亲手掀起的丶腥风血雨的清洗！任何与此事沾边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卡修斯不再看任何人，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散发着柔和治疗光芒的医疗舱上。他挥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留在这一片狼藉的静室废墟之中。

他就这样站着，如同沉默的雕像，守护着医疗舱中的少年。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少年被勒住脖颈丶失去意识的模样；自己那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怒；以及……将少年冰冷身体搂入怀中时，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撕裂的恐惧。

软肋？

是的，他承认了。这个看似脆弱的小东西，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他卡修斯·奥古斯都唯一的丶致命的软肋。

但更重要的是，在刚才那生死一线的瞬间，在那几乎灭顶的恐慌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下，他一直冰封的丶从不屑于去探究的内心，如同被雷霆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所有矛盾的情绪，所有下意识的纵容和庇护……瞬间都有了答案。

那不仅仅是对“安抚剂”的重视。

那是一种更深沉的丶他从未体验过的丶名为“在意”的情感。

他会因为少年一个依赖的眼神而感到愉悦。他会因为少年蹙起的眉头而心生烦躁。他会下意识地搜寻那些可能让少年眼睛微亮的小玩意儿。

他会习惯性地在深夜确认他的气息是否安稳。他会因为别人非议他而心生暴戾。他会因为可能失去他……而感受到足以摧毁整个世界的恐慌和绝望。

这不是对待工具的态度。

这是……

卡修斯缓缓擡起手，抚上自己左胸的位置。那里，那颗一向只为帝国和胜利而跳动的心脏，此刻正因为舱内那个沉睡的少年，而充斥着一种陌生的丶滚烫的丶酸涩而又无比清晰的悸动。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少年那双盛满悲伤的金色眼眸，那句破碎的“像整个宇宙都熄灭了”……

原来……这就是“在意”，这就是……“不能失去”。

他何其愚蠢，直到差点彻底失去，才看清自己的真心。

他再次睁开眼时，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混乱和波动都已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丶清晰而坚定的光芒。

他走到医疗舱边，隔着透明的舱盖，指腹轻轻拂过少年依旧苍白的脸颊轮廓。

“不会再让你经历那种熄灭……”他低声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誓言般的力度，“从今往後，你的宇宙，由我来点亮。”

帝国元帅卡修斯·奥古斯都，第一次明白了何为“软肋”，也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将一个人牢牢护在羽翼之下丶不容其沾染半分风雨的……真心。

而追回这份差点失去的“真心”的第一步，便是以雷霆手段，荡清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威胁，然後……让那个小东西，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一场席卷帝都的血雨腥风，伴随着帝国战神迟来的醒悟和不容拒绝的追逐，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沉睡在医疗舱中的白小满，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在深度治疗的梦境中，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丶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气息，一直一直，笼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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