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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永远别想解开了
寝榻上,宁王从床沿铺着的白虎皮上轻轻牵起菀菀戴着赤绳的手,扶起她这些日子来因了军中疲累变得更加细巧的下巴,深深看入她眼眸,唤她:“菀菀吾妻……”
菀菀未再躲闪,眼柔如丝地回看眼前这个男人。比之先前,他面容上多了些英朗与刚毅,额角新添的一道伤疤,似是掉痂不久,呈现为有些瘆人的粉红色。她心疼地摸了摸那疤,竟是颇深,问道:“这里……怎麽伤的?”
宁王笑了:“不妨事,给碎石划了一下……”见她看得仔细,忍不住逗她,“那一点伤,不算什麽,身上的伤倒是有些看头,要阿哥解了衣裳给你仔细看麽?”
她不禁朝他左腹下侧丶上回她处理过箭伤那处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问道:“又受了何伤?在哪里呢?”
宁王见她已是毫不避忌地关心自己,心中欢喜难言,紧紧地搂了她身子说道:
“亏得有你替阿哥新制的那件甲胄,将我保护得甚好,便只在胳膊大腿上有些小伤……”见她眼中仍是忧色难抑,便吻上她眼皮,吻得她不得不闭了眼儿,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只听宁王说道:“菀菀,今日在这北疆军营里,这般……娶了你,阿哥仍是觉着委屈了你……”
菀菀听得惑然,又想起他在全军面前说了那般决绝的誓词,当时她便听得心中忐忑,忙睁开眼来问他:“阿哥,今日你在三军将士面前说……说的那番话,若是……若是给京中皇帝陛下知道了……”
宁王轻轻抚了抚她小脸,满眼都是疼爱地说道:“那番话,皇帝陛下未必便知,但本王的意思,他应当已然知晓了。”
当下,宁王便简短扼要地将自己前些日子已然做下的事,告诉了菀菀。原来他早已修书一封,派师爷司马珲亲自带信去往京中,寻到崔氏门庭内辈分最高的叔公崔琰,与之密谈。
宁王在信中详述了几点:
一则乃是,自己早已与徐氏姑娘生死相许,若强与崔氏小姐成就姻缘,不过是造就一对怨偶。将来崔氏与王府必生嫌隙:无子之忧,宠妻之争,皆会成为两家交恶的导火索。届时姻亲反目,对崔氏百害而无一利;
又说今上新登基,正值用人之际。崔氏若在此事上展现气度,陛下必感其忠。且自己承诺,宁王府与崔氏家族将从此建立起超越姻亲丶更为牢固的友盟关系,愿为有才学能力之崔氏子弟效保举之力;
更是给出了一个万全解法:先请钦天监出具文书,言明二人八字相冲,有碍国运,以“为社稷计”为由和离;宁王愿视其为“义妹”,宁王府承诺以亲王仪仗送“义妹”气派归家。
简而言之,师爷司马珲一番谈判下来,必得令那崔氏明了,失去一桩名存实亡的婚姻,换来的将是一个手握实权丶深得军心丶且对崔氏怀有善意的亲王盟友。这远比将一个心怀怨念的女儿困在王府,最终将潜在的朋友逼成敌人,要明智得多。是得一位强援,还是树一劲敌,皆在崔氏一念之间。
同与师爷司马珲一道返回京城的,更有那征北军中判官丶崔家子侄崔昊。这崔昊随军在宁王麾下历练数十日,亲眼见得王爷用兵如神丶赏罚分明,更在军需调度丶文书往来间深得王爷亲自指点提携,早已对这位天璜贵胄心生钦服。此刻返京,他胸中自有一本明账,定当在族中长辈面前,将宁王的文韬武略丶知遇之恩,并那北疆局势的利害攸关,剖说得明明白白,竭尽所能为王爷的主张添薪续火。
徐菀音听得瞠目结舌,万不曾想,宁王对自己竟有心至此。回想起自己先前屡屡拒他于千里之外,多少次冷言冷语回应他的关切,竟是常常连副好脸色也不愿给他……此刻想来,只觉得又是後悔丶又是心疼。便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人在烛光下英俊得无以复加的脸,禁不住将小嘴凑上前去,轻轻吻在他唇上。
直到此刻,宁王终究得了他的菀菀主动一吻,心中才算彻底安稳。
他哪里经得住菀菀小嘴撩拨,只被她轻轻啄吻了几下,便一个覆身将她压于寝榻之上,眼眸中浓情深邃,如九天之外的风卷层云,狂放而迫然。宁王低头将唇舌伸入她,细细密密地吻她,欢喜难抑间,隐约被那要将她“吃”入腹中的念头牢牢攥住,只那麽想得一想,自己便已浑身滚热,有些耐受不住,那唇齿间的动作顷刻间便霸道起来,不多一会儿,已将她亲得娇息不匀丶气喘吁吁。
宁王正被她嗓中嘤咛之声撩得浑身情致已起时,突然被她两只小手撑住胸口,喘息着问他道:“阿哥,你说,那草原天神可有将赤绳……给你我系上?”
宁王压住胸中狂澜,微笑着牵过她手腕轻轻抚摸,说道:“菀菀今日喝了仙草酒,竟是觉不出身上赤绳了麽?草原天神早已把赤绳给你我紧紧拴住了,可要阿哥……拽了给菀菀看看?”
菀菀今日饮下的“醉心仙草酒”,对女子具有极为温润持久的作用。她先前被宁王骑马追逐时,便觉心中如若有只毛茸茸的小兽在四处高低耸窜,令她有些说不出的渴求与羞恼之意;其後又经三军誓礼,到军帐洞房内再次畅饮一番下来,此时终于被宁王抱住细细亲吻,身体内那股绵绵软软丶着着实实的愿望,已然饱满得即如一碰便要迸裂而出一般。
听宁王喑哑低问“可要阿哥拽了给菀菀看看……”,她已不敢看他,却止不住地出声,“要……”
宁王被她这一声又娇又酥的“要”,诱得三魂冲顶,更是见她前所未有地在那寝榻上软绵绵丶似有若无地缓缓扭动,这般风景,便是在梦中也未曾见过。
宁王只觉得爱她已臻极致,一股暖流自胸腹蹿至全身,对她低语道:“菀菀,今日有这天神赐福的赤绳为证丶又有这北疆三军为媒,你允了做我李贽之妻,在我心中,实是比任何宗室玉牒之证都更珍更重……”
他抚着她腕上赤绳,痴痴地看她如水的目光,见她听闻了这般赤诚告白後,那眼眸中仿若泛起了涟漪,眼圈洇红一片。
菀菀静静地看着宁王,将他手牵至她脸颊,抚于其上,小脸轻轻在他大手中磨蹭着,小声说道:“阿哥,你先前便总说我是你的妻子,我却想不起来,总与你生分斗气……你定是好生难过吧?”
宁王想起自己一路行来,确是被眼前这小女郎折磨得千疮百孔,频频为伊消得人憔悴,禁不住长叹出一口气来,举起她小手,作势就要狠狠咬将下去,被她似真又假地惊叫一声抽手躲过。
宁王又一手捉住她肩,恨恨地咬牙说道:“你竟知道麽……”
她被他捉了压于身下,颈子里被他喘出的气息呵得痒痒,便缩了脖子回道:“我哪里知道?如今仍是想不起来呢……”
宁王最是受不住她这般调皮捣蛋的模样,忍不住荡漾了嗓音,慢悠悠说道:“那麽阿哥今夜便做了……那让菀菀忘不掉的事来……可好?”
便一壁亲她,一壁将两手并唇舌一道,慢慢解了她身上衣衫。
实在忍不住直起身子,眼中爱怜横溢地看她,见她身上原本雪白的肌肤,不知是被帐中龙凤烛火映照,还是怎的,竟浑身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嫩之色。
他将滚烫的双手一寸寸抚过她,问她:“这般……便不能忘了罢……菀菀……”
便这般一壁轻声说话哄她,一壁极其耐心丶更极是醉心地吻她。
至她脚踝时,笑着对她说道:“菀菀,天神赐予的赤绳便在此处,阿哥可将它们打作死结了,栓在阿哥脚踝上,永远别想解开了……”
她觉着痒,笑出声来,忙将脚丫往上缩,又被他一路追上来,作势将她手腕上的赤绳也要打上“死结”。
她终于被他打的“死结”束作了一小团儿,娇羞无限地将自己蜷缩起来抱住,不给他碰。
却又哪里抱得住,只被他捉住双臂轻轻一分,还没来得及嗔他,又已被他低头含住。
那宁王极是有耐心,没忘记将那特意携带在身边的玉津膏儿取将出来涂抹,一壁在她耳边喑声抚慰。终于大了胆子予以试探。再是疼惜地看向她时,见她紧皱了眉头,整个儿闭了眼一声不吭,额角与鼻尖竟眼见着微微渗出细汗来。
宁王心疼的将她抱住,取了手边帕子替她一点点拭汗,又极尽温柔地吻她。觉着她实在紧张万分,便想着说些体己话来帮她放松,于是用了极是轻松的语调轻声问道:
“菀菀,今日你们在那斗酒帐里,可是怎生一幅光景?竟热热闹闹了半日才开了帐幕,让阿哥在外头好等……”
她微微睁开眼眸,有些奇怪他怎的突然问起这个来。想起那斗酒现场,实在是从未经历过那般全是女子酣畅淋漓丶快乐饮酒的场面,便开口说道:
“我却不觉得有半日呢,感觉玩得还未尽兴,便有侍女将帐幕打开了……”
“竟那般快乐麽?快与阿哥说说,你们都是怎生斗酒的?”
“却也谈不上是斗酒,因那仙草酒又甜又香的,实在好喝,又就着那咸咸的干酪吃,一杯一杯的喝下去,大家夥儿便越来越热闹起来,又是歌唱丶又是舞蹈的……”
“我的菀菀,酒量真真是不错呢……”
“云罗也是这麽说,有个叫月兰的女子还没我喝得多呢,在那帐子里便醉倒了,後来喝了好几杯解酒茶,才又醒过来……”
正说着,觉着有些不对,一阵前所未有丶极是疏奇怪异的胀痛之意猛然袭来,耳边却听那宁王已轻叹着“嗯”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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