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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笑。”
“那你笑什麽?”
宣于渊嘴角扬得更加放肆,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欢快,就连语调都带着愉悦的弯儿。
“元宝刚刚分了我颗粽子糖,所以我很高兴。”
这话显然是胡说八道。
但谁还都没法挑理儿。
玉青时心底暴躁渐盛,重重把手里被摧残得不成形的纱布扔到木盆里砸得砰的一声响。
宣于渊吓得呦呵一声稍微往後闪了半步。
他奇怪地看着面黑如锅底的玉青时,不解得很真心实意。
“迟迟姑娘这是怎麽了?”
“好好的,怎麽还生气了呢?”
玉青时面无表情地擡手随意指了个方向,没好气道:“你若是闲着无事,想干什麽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
她正因他肩上离奇被洗掉的彩绘心神不定。
再看到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真的会很想把手边能扔的东西全砸到这人欠揍的脸上去。
玉青时说完埋头继续跟手里的纱布争斗,一点儿也没开口的意思。
宣于渊盯着看了片刻,见她手抖得都快变成筛子了,落在玉青时身上的目光陡然多了几分复杂。
他意味不明道:“对你来说,向别人说一声帮帮我,是很难以啓齿的事情?”
玉青时手上动作微僵,头也不擡地说:“我不需要。”
宣于渊扯着嘴角呵了一声。
玉青时都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人就已经到了她的身旁。
他把手中拐杖随意扔到地上,在装着清水的盆里洗了洗手,对着玉青时伸手。
“给我。”
玉青时僵持着不想服软。
宣于渊见状也没跟她客气,直接一把就把她手里的东西拽了过去。
他双手抓住纱布两端用力往反方向一绞,在玉青时手中死活没动静的纱布团突然变得乖顺,顺着缝隙就滤出了很多微微泛着黄色的豆汁,滴滴答答地落入了木盆里。
他换了个方向继续拧纱布,漫不经心地说:“小姑娘过分倔强,是会吃很多不必要的苦头的。”
“迟迟姑娘如此冰雪聪明,竟不明白这个道理?”
玉青时闻言唇角不由自主地拉出了一条紧绷的线,出口的声音却依旧是冷冰冰的。
“会不会吃苦头我不知道。”
“不过除了自己,谁都是靠不住的,这一点我倒是很清楚。”
她像是不想跟宣于渊隔得太近,说完就挪着凳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她用葫芦瓢搅动着木桶里的混合着豆渣的豆汁,闲聊似地道:“于渊?”
“嗯?”
宣于渊扬眉看她,有些古怪:“作甚?”
玉青时迟疑道:“你真是个走商的?”
宣于渊微怔一瞬点了点头,转而又摇头道:“准确地说,我是一个帮人打杂看管商队的夥计,并不是个走商的商人。”
“是麽?”
“我骗你作甚?”
玉青时看着他充斥着坦然仿佛无所隐藏的眼睛,虽心底疑窦仍未尽消,可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只要于渊不是宣于渊,那让他在此盘桓一段时日似乎也不是不行。
玉青时捏着葫芦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能回神。
门外突然就响起了一道充斥着怒气的喊声:“秦元宝!”
“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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