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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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3页）

林黎的目光还黏在童瑶勾头发的动作上，冷不丁撞进她转过来的视线，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脸颊腾地烧起来。

他猛地直起身，手忙脚乱地抓过桌上的课本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结结巴巴地找话：“那丶那个跑操音乐真吵，你做题没被打扰吧？”

童瑶的视线在他泛红的耳尖上顿了半秒，又落回自己的练习册：“还好，睡醒了？”

“嗯，嗯，睡醒了！”

林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把课本挪开一点，

“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来就被罚抄，都怪那个程玉，要不是她，我何故如此……”说着，他还气愤地拍了下桌子，却忘了桌上还放着笔，“啪嗒”一声，笔滚到了童瑶脚边。

林黎刚要弯腰去捡，童瑶已经先一步伸手，指尖捏住笔杆，递了回来。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递笔时指尖轻轻碰到林黎的手，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谢谢！”林黎接过笔，心跳又快了半拍。

正不知道该说什麽，就见童瑶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卷子，轻轻放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那是各科的联考真题，卷面干干净净，只有少数几道题旁边用红笔标注了易错点，字迹清隽工整。

“如果你认真对待老师布置的任务，她也抓不到你的错处。”

童瑶说着拍了拍那套试卷，示意是给林黎的。

“她明明就是针对我，同样是没写作业，和她关系好的，她就不记，就记我一个人……”

林黎的指尖刚碰到那叠卷子，脑海里突然翻涌当初的画面。

那天下午的数学小测，她趴在桌上补觉，醒来时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埋头做题。她揉着眼睛懵了半天，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瞥见同桌的卷子上画着复杂的几何图，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可就是这一眼，被讲台上监考的程玉逮了个正着。

程玉“啪”地放下手里的笔，快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林黎，你偷看别人卷子！作弊！”

她的声音很大，整个教室的人都擡起头看过来，林黎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我没有！我刚睡醒，只是看他们在写什麽。”林黎慌忙辩解，伸手去翻自己的卷子，上面干干净净，连名字都没写，更别说答案了。

可程玉根本不看，拿起笔就在监考本上记下她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作弊？那你看别人卷子干嘛？别狡辩了，我这就报给老师！”

那天放学後，林黎气冲冲地和童瑶吐槽，眼眶都红了：“程玉就是故意针对我！我卷子上一个字都没有，她非说我作弊，还要告老师！”

她以为童瑶会站在自己这边，可童瑶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後说：“你如果不是有作弊的行为，她也不会误会。”

就是这句话，像根刺扎进了林黎心里。她觉得童瑶根本不相信自己，还在帮着程玉找借口。

委屈和愤怒瞬间涌了上来：“你就是不信我！你和程玉是一夥的！”

她喊完这句话，转身就跑，没看见童瑶伸出来想拉她的手，也没听见童瑶低声说的那句“我没有”。

後来她在走廊撞见程玉和童瑶说话，只听见程玉说“林黎就是作弊，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做了还说自己没做，真是恶心，搞得我好像冤枉了她一样。”

後面童瑶的回复她没听，她只记得童瑶和程玉在一块说自己的坏话，然後彻底认定了童瑶背叛了自己，冷战从此开始。

可现在静下心来想，程玉说坏话的时候，童瑶好像根本没应声？她本来就不是爱和人争论的性子，遇到这种事，大概率是安静听着，既不附和也不反驳。自己当初怎麽就钻了牛角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

林黎越想越懊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的边角，连童瑶在对面叫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童瑶看着林黎话说到一半就发起呆，眉头轻轻蹙了蹙，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她当然知道林黎在想什麽，这段时间的冷战，根源就在程玉身上。

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劝程玉别针对林黎，程玉会嘟着嘴说“她不犯错，谁也奈何不了她。”

想劝林黎，林黎又一副“你不帮我，还一起欺负我。”的表情。

“想什麽？”童瑶的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林黎的思绪，“卷子要不要？不要我收起来了。”

林黎猛的回神，对上童瑶琥珀色的眸子，内心涌出一股愧疚：“要，怎麽不要！”

她想说之前是她钻牛角尖误会了……

可话到嘴边，怎麽也说不出来

童瑶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快得像错觉。她没再追问，只是重新低下头，笔尖落在练习册上，声音却比刚才软了点：“不懂的题，可以问我。”

看着往年联考的卷子，自己初中可不是会学习的人，林黎有些惊讶：“你给我这个做什麽？”

童瑶没有看她，只是低头写题，过了两秒道：“既然都开始学习高中物理了，未来的大学霸就现在开始努力，争取超过我吧。”

林黎看着童瑶脸上的笑意，怔了怔，她们这是算和好了吗？

不对，记忆里童瑶好像像今天这样哄过他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被他无视甚至躲开了。

林黎忽然觉得上辈子自己活在了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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