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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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堆金积玉（第1页）

第四十四章堆金积玉

三日後，县衙大牢内

师爷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衣衫凌乱，早无白日里的恭敬模样，谢昭云坐于案前，指尖把玩着一枚青玉扳指，神色淡漠。

喻柏川立于一侧，手中捧着一本账册，淡淡道：“钱大人，这账上记着，你每月俸禄足足有白银三百两，何贯倒是大方”

师爷嘴唇颤抖：“下官冤枉……这些银子，都是丶都是上头逼着收的……”

谢昭云嗤笑：“逼你收银子？还逼你活埋百姓？”

“你都已经成为何贯的弃子了，还要如此嘴硬，是要逼本殿用刑吗？”，谢昭云支着头，给林青打了个手势。

林青握着火钳，从炭盆里夹出块烙铁，暗红的光晕在他清俊的侧脸上跳动，惊得他疯狂扭动镣铐。

当烙铁触碰皮肤，滋滋啦啦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师爷浑身不停的震颤，让人作呕的油脂焦味飘出。

他汗如雨下，忽而癫狂大笑：“殿下以为抓了我就能了事吗？鲤城上下，哪个官员手里干净？这堤坝里的尸骨，可不止这些！”

喻柏川眸光突然一凝:“拦住他！”，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师爷猛地擡头，眼中闪过怨毒，他咬破藏在牙间的毒囊，七窍流血。

林青探了探他的鼻息，对着谢昭云摇了摇头道:“死了”

谢昭云生生被气笑了：“好个死无对证”，他转身对亲卫下令，“去何府，把每块儿砖都给我撬开！”

“还有”谢昭云冷冷的看着钱师爷的尸体，忽而轻笑道:“把他挂上城墙，曝尸三日”

“是”林青和燕七领命退下。

……

“两位爷……”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乞丐颤巍巍地伸出破碗，“行行好……”

林青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却在放入碗中时故意失手，铜钱当啷落地，他俯身去拾，借机低声道：“老丈，这县令的府邸，坐落于何处？”

老乞丐浑浊的眼珠左右转动，突然一把抓住林青的手腕：“你们……不是寻常人”

燕七也蹲下身来:“老人家好眼力，可否给我们一个答案”

老乞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往城西桂花巷第三户人家去，找陈木匠，就说…就说‘堤下的冤魂来讨债了’”，说完他便蜷缩回墙角，再不言语。

林青与燕七对视一眼，在老人碗中留下一小枚银碎便往老人口中的陈木匠处去了。

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看似不起眼的救济之财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所以一小枚银碎足矣……

桂花巷深处，陈木匠的破屋前挂着白幡。

林青叩门三声，里头传来沙哑的应答：“谁”

“堤下的冤魂来讨债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陈木匠盯着二人看了半晌，突然冷笑：“终于来了”

屋内昏暗，供桌上摆着七个牌位。

陈木匠点燃三炷香，青烟缭绕中缓缓道：“三年前修堤，何贯那狗官克扣工料，我们七个匠户联名上告，第二天……”，他指了指牌位，“就剩我一个了”

燕七发现有一个千疮百孔的排位被随意扔在地上，他捡起一看发现正面刻着“何贯”，背面用血沁出一个“贪”字。

“何贯每季都要往富商豪绅处送银子”，陈木匠从床底拖出个木箱，“这是他宅子的图纸”

展开的图纸上，赫然标注着地下密室的方位，林青指尖划过某处，突然顿住：“这墙厚度……”

“夹层”陈木匠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里头藏的银子，够买下半座鲤城”

……

城西高墙深院，一座崭新宅邸赫然矗立，朱漆大门，石狮镇宅，与鲤城破败景象格格不入。

门前一对汉白玉石狮怒目圆睁，爪下按着鎏金绣球，球面镂雕着缠枝莲纹，莲心嵌着拇指大的南海珍珠，风一过，便荡出细碎的莹光。

谢昭云擡眸望去，飞檐斗拱皆覆琉璃瓦，瓦当上清一色錾着“漕运通达”的篆字，檐角悬着十二对金铃，铃舌竟是赤金打造的鲤鱼，风动时叮咚作响，如碎玉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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