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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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水芹清香（第1页）

陆景珩关于“水芹菜”的提示，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沈清辞心中漾开圈圈涟漪。第二天天刚亮，她就挎上小篮子，去了村东头的河滩。初夏的清晨，露水未干，空气清新，河滩上水草丰茂。她仔细寻找，果然在浅水边现了一丛丛翠绿挺拔、叶片似芹菜、茎秆中空的植物，凑近一闻，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芹菜的清香，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辛辣气。这就是水芹菜了！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采了一小把最鲜嫩的，带回家中。周氏见她拎着一把水草回来，有些纳闷：“阿辞，你弄这河滩上的野草干啥？这玩意儿喂猪猪都不稀罕吃。”

“娘，这可不是普通的野草。”沈清辞将水芹菜洗净，递给周氏闻，“您闻闻，有股子清香呢。陆公子说这个或许能入菜，我琢磨着试试。”

周氏将信将疑地闻了闻：“嗯，是有点味儿，可这玩意儿咋吃啊？又涩又柴的吧？”

沈清辞却跃跃欲试。她先掐了一小段最嫩的茎叶，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一股强烈的、类似香菜的清冽香气瞬间充满口腔，略带一丝苦涩，但回味却有一种奇特的清爽感。

“味儿是冲了点，但回味还挺清爽。”沈清辞若有所思，“要是处理得当，说不定能去掉涩味，留下清香。”

她决定先做最简单的尝试。将水芹菜焯水，去除大部分苦涩味，然后切成细末，加入蒜泥、盐、一点点醋和熟油，做成一碟凉拌水芹菜。又试着用一点点水芹菜末，加入肉馅中，包了几个小馄饨。

中午吃饭时，这两样试验品被端上了桌。

“这……这绿油油的是啥？”沈厚德看着那碟凉拌菜，不敢下筷。

“爹，您尝尝，这是河滩的水芹菜，我拌的。”沈清辞鼓励道。

沈厚德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眉头先是皱起，随即慢慢舒展开：“嗯？味儿有点怪，但……但嚼着还挺清爽，咽下去嘴里凉丝丝的。”

周氏尝了馄饨，惊讶道：“哎哟，这肉馅里加了点水芹菜末，吃起来好像没那么油腻了，多了一股清香味儿！”

连沈安都好奇地尝了一口凉拌菜，被那股清冽味激得吐了吐舌头，但过了一会儿又说：“嘴里凉凉的，像吃了薄荷糖！”

初步试验成功！虽然水芹菜味道独特，并非人人都能立刻接受，但其解腻清口的特性却很明显。沈清辞大受鼓舞，开始思考如何将它更好地融入自家的卤味体系。

她想到，醉仙楼的客人吃多了油腻荤腥，或许需要一些清爽的小菜调和口味。她尝试将焯过水、切碎的水芹菜，与卤好的花生米、香干丁一起，用淡淡的卤汁和香油拌匀，做成“水芹香干拌花生”。又试着在调制卤味蘸料时，加入极少量水芹菜末，增加风味的层次感。

几天后，她将这两样新作，连同每日的卤味一起，让父亲送去了醉仙楼，并附上一张小笺，简单说明了水芹菜的特色和创意。

送货回来的沈厚德，带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阿辞！王掌柜说，咱们新送去的那个水芹拌花生，被一桌嫌卤味油腻的客人尝了，大加赞赏！说清爽解腻，正好配着卤味吃！郑师傅……郑师傅尝了蘸料，没说话，但让后厨以后配卤味时，可以备上一点咱们那个加了水芹末的蘸料！”

成功了！水芹菜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野菜，竟然真的得到了认可！

沈家小院再次被喜悦笼罩。周氏看着女儿，眼里满是骄傲：“咱阿辞这脑子，就是好使！连河滩上的草都能变成宝！”

沈厚德也憨厚地笑：“是啊，陆公子指点的路子，就是不一样！”

水芹菜的成功试水，让沈清辞的思路更加开阔。她意识到，美味的奥秘不仅仅在于珍贵的香料，更在于对普通食材的巧妙运用和独具慧眼的掘。她开始更加留意身边的寻常之物，思考着更多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沈家生意逐渐步入正轨，新品也获得认可之时，一个老问题再次浮出水面——奶奶赵氏那边的聘礼。

这天，王氏又“路过”新房，这次没进院子，就站在门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左邻右舍听见：“哟，二弟妹，阿辞，最近生意红火啊！听说都做到醉仙楼去了？这赚的钱……怕是不少吧？金宝的婚事可眼看着近了，这聘礼……你们当叔叔婶婶的，可得抓紧预备了，可不能光顾着自己达，忘了侄儿的大事啊！”

这话夹枪带棒，既是提醒，更是敲打。周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强笑着应付：“大嫂放心，记着呢，正攒着呢。”

王氏撇撇嘴，意有所指地说：“光是攒可不行，得拿出真金白银来！娘那边可都等着信儿呢！”说完，扭着腰走了。

王氏一走，周氏脸上的愁容就掩不住了：“他爹，阿辞，这……这可咋办？聘礼的事儿，娘和大嫂这是又催上了！咱们现在虽然赚得多点，可开销也大，人工、原料，哪一样不要钱？离他们心里那个数，恐怕还差得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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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厚德也叹了口气，蹲在地上不吭声。聘礼像一座大山，始终压在一家人心头。

沈清辞看着父母愁苦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赚钱的度，似乎永远赶不上奶奶和大房那边的期望。而且，醉仙楼的生意虽然稳定，但毕竟受制于人，风险依然存在。

晚上，她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心中思绪万千。水芹菜的成功给了她启示，或许，真正的出路，不在于拼命满足奶奶那边无底洞似的索取，而在于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拥有定价权和话语权。

如何才能更强大？除了不断开新品、提升品质，或许……还需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稳定的招牌产品？一个像“桂香卤味”一样，别人难以模仿，又能带来持续收益的“拳头产品”？

水芹菜是一个方向，但它的受众可能有限。还有什么，是既有特色，又有广泛接受度的呢？她想起了之前尝试过的“糖霜卤栗子”，甜咸口味，老少皆宜，但受季节限制。有没有不受季节限制的？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屋檐下挂着的几串红辣椒上。辣椒……本地人也吃辣，但多是用于调味，有没有可能做出一款以辣为主打、却又风味独特的卤味？比如，针对那些喜欢重口味、追求刺激的客人？

一个模糊的想法开始在她脑中成型。但这需要大量的试验和摸索，而且存在风险，毕竟辣味接受度不如咸香普遍。

就在她沉思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声，似乎停在了不远处。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沈清辞警惕地站起身。最近日子不太平，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然而，马车并未在他们家门口停留，而是径直驶向了村子的另一头。沈清辞松了口气，正要回屋，却隐约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奶奶老宅的方向？

这么晚了，老宅怎么会来马车？难道是大房那边有什么事？沈清辞心里升起一丝疑惑，但夜色已深，她也不便前去打探。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像一个小小的插曲，却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问号。老宅那边，似乎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这件事，又会给她们家带来什么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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