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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知知原还没在意,任由那梦境摇摇晃晃,颠来倒去,忽然腰上一热,便倏地定眼一瞧。
原来她正与一人滚在一处。
四周床帐蔓蔓,通红似火,床帐外似乎还有烛光摇曳,看那形状,像是墩厚的红烛,能长燃到天明的。
梦中情景变化多端,鹤知知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又被掉了个个儿。
床帐不见了,却能见到绣满鹤纹、云图的床顶,鹤知知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却摸到一只触感陌生的大手。
骨节分明,肌肤炙热,那手正牢牢握在她腰上,难怪将那一块烫得出汗。
光晕摇晃,身前压着一片厚实健壮的胸膛。
鹤知知竭力垂眸,只能看见那人的光洁脊背在光晕中耸动,肩胛骨时而挺拔,将发达有力的背肌推到一处,时而低伏,接着再快速地冲上来。
乌顺长发披散在侧,落在鹤知知的锁骨上。
鹤知知口干舌燥,脑子懵懵的,好似四周的空气都被凝滞了,吸不进肺里,身上知觉也变得钝钝的,只知道很难受,想要找一个出口。
她忍不住难耐,伸手摩挲着,揪紧了枕套,提到眼前一看,上面用金线绣着一蓬莲花,和一座仙气飘飘的高塔。
鹤知知看愣了一瞬,脑子里什么也没过,却下意识地松了手,将那枕套放下。
手里没了依凭之物,鹤知知又去拽那人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扯疼了他,那人抬起头来,贴在她耳边唤了声:“公主……”
鹤知知倏地惊醒了。
绵绵细雨浸润车窗,天光透过窗纸,混成了暗青色,濛濛充盈在车厢内。
鹤知知搂紧身上的薄毯,心鸾跳得飞快,喉咙不住吞咽,却解不了渴。
“福安,茶水。”
鹤知知朝外哑声喊。
福安原本坐在车辕上,听见动静便抱着茶壶钻进来,在绘着紫藤的茶杯里倒满清茶。
一看清鹤知知,福安便吃惊道:“哎呀,殿下怎么满头是汗,切莫是病了。”
鹤知知一口饮尽,摇摇头:“没有,只是做了个……怪梦。”
福安又仔细把她打量了两回,见她面颊通红,还说她是起了烧热。
直到鹤知知否认了几回,开窗透气后脸上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福安这才放心。
“梦都是相反的。”福安眉眼慈和,笑呵呵的,“公主此行定会顺顺利利。”
鹤知知往窗外一望,已到了周山县的地界了。
再往南边翻过一座山,便能到清平乡。
福安以为鹤知知是因乍然出远门心神不宁才会发了梦魇,所以这样安慰,鹤知知张了张嘴,却始终难以启齿,只好把福安先打发出去。
她怎会做这样的怪梦。
梦中那莲花、白塔,还有伏在耳边唤她的声音,似乎都在暗示着一个人……国师。
鹤知知心里又惊又窘,梦到男人已是羞赧,那男人竟还是睢昼。
这真是无厘头至极。
她闷闷地抓起绸绢,从颈间伸进去,又悄悄解开衣扣,在腰间拭了一圈,果然从胸前、腰际擦下来一手绢的汗。
这得怪陶乐然。非说她不开窍,又老是口无遮拦地扯上国师。
……还得怪她自己,那个雨夜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鹤知知摇摇头,叫自己不要再想了。
总之除了预知梦,其它的梦都是胡乱做的,没有任何意义。多想无益,随风忘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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