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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狼怒鹰威（第2页）

戈尔登和克里夫一左一右扶住卡尔，戈尔登沉声道：“脸色很难看，不仅仅是惊吓。索尔，再给他检查一下。”

索尔医疗兵立刻上前，拿出仪器再次扫描：“生命体征依旧不稳定，肾上腺素水平高，神经紧张度极大…需要休息和进一步观察。”

卡尔加战团长深邃的目光在卡尔脸上停留了许久，他似乎察觉到了卡尔的隐瞒和挣扎，但最终没有选择逼问。他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好了，没事了。灰骑士已经被控制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恢复状态。戈尔登，带他回去休息，密切观察。”

“是，战团长！”戈尔登立正回应。

“今天的事情，所有人不得外传。”卡尔加又对在场的所有极限战士下令，“各回各位，保持警惕。”

“是！”战士们齐声应道，开始有序散去。

卡尔在戈尔登和克里夫的搀扶下，缓缓向第二小队的休息区走去。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身体依旧因为方才那极致的恐惧和精神的冲击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背负这一个沉重而危险的秘密。奸奇大魔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海中回荡；灰骑士那冰冷的杀意如同悬顶之剑；而战友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保护，则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与…愧疚。

这条路，似乎变得越来越艰难，越来越黑暗。

而就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一个高高在上、阴暗的通风口栅格之后，一点幽蓝色的微光悄然闪烁了一下。

那只通体蓝黑、长着六只幽蓝眼睛的乌鸦，正无声地站在那里，透过栅格的缝隙，俯瞰着下方逐渐散去的人群。

它那六只眼睛里，同时流露出一种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嘲讽、愉悦和计谋得逞的诡异笑意。

内乱…猜忌…隔阂…完美的剧本。

借忠诚者之手，束缚甚至除掉那些讨厌的银色猎犬…真是高效而致命的阴谋。

无声无息地，乌鸦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战舰金属通道中永恒的嗡鸣，以及每个人心中那难以抚平的波澜与阴影。卡尔的重负，远未结束。

灰骑士引的风波暂时平息，但“马库拉格之耀号”内部的紧张氛围并未完全消散。战团长卡尔加在处理完核心冲突后，并未忘记另一个小小的“战利品”。

几天后，经过一系列消毒、检疫和最基本的“忠诚度”评估（主要是确认她没有任何威胁性灵能或特殊能力），那名被俘的黑暗灵族女孩——艾拉丝，被从禁闭室里带了出来。

两名第一连的战士——并非终结者，而是穿着标准马克十动力盔甲的老兵——一左一右“护送”着她，穿过灯火通明却气氛肃杀的走廊。艾拉丝身上那套破烂的仆役服装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粗糙、灰扑扑、明显过于宽大的低等船舶技工连体服，布料粗糙磨皮肤，但至少干净。她瘦小的身体裹在里面，显得空荡荡的，更加凸显了她的弱小与无助。

她低着头，绿色的眼睛不敢四处张望，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她能感觉到周围经过的阿斯塔特、技术神甫甚至普通船员投来的那种混合着好奇、厌恶与警惕的目光。在这里，她是异类，是俘虏，是随时可以被抹去的存在。

最终，他们来到了位于第七连驻地边缘区域的一个偏僻角落。一名战士在一扇毫不起眼的合金门上输入了密码，门滑开了。

里面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原本似乎是个废弃的杂物储存间，刚刚被清空。里面只有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金属折叠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垫子，一张同样固定的小金属桌和一把椅子，墙角有一个简单的洗漱池和一个小小的废物回收口。头顶只有一盏出微弱白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照明灯，让房间显得更加冷清简陋。

但对于在灵族底层挣扎求生、又经历了被俘和审讯恐惧的艾拉丝来说，这个小小的、封闭的、属于自己的空间，简直如同天堂。至少，这里没有随时可能落下的鞭子，没有致命的阴谋，没有那些以折磨为乐的贵族…

“进去。”一名战士生硬地说道。

艾拉丝连忙低着头走了进去，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间中央。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这个身影更加高大，气息更加沉稳，他的出现让两名一等连战士立刻挺直身体，行天鹰礼。

来者穿着一身保养得极好的马克十动力盔甲，但其头盔却并非传统的蓝色，而是被涂成了醒目的白色，并且造型奇特——是一个长长的、如同古代瘟疫医生所戴的鸟嘴状面具，这是一连资深狙击手的标志，象征着纯洁无瑕的服役记录和绝对的可靠性。是兰斯，一连最出色的狙击手之一，也是之前指导过卡尔的那位老兵。战团长似乎将监管这个异形俘虏的任务交给了他所在的小队。

兰斯对那两名战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然后，他迈步走进了这个小房间。他的高大身躯几乎塞满了大半个空间，带来的压迫感让艾拉丝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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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鸟嘴头盔缓缓低下，那毫无表情的、如同鸟类啄喙般的尖端，几乎要抵住艾拉丝低垂的脑袋。一个经过头盔扩音器处理、显得沉闷而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直接钻入艾拉丝的耳朵：

“异形。仔细听好，你只有一次机会。”

艾拉丝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软下去，连忙用力点头。

“战团长阁下格外开恩，允许你活下去，以彰显帝皇的无上仁慈。”兰斯的声音冰冷而直接，“从今天起，你由第七连监管。你的工作是，每天清洗第七连公共休息区及其周边走廊的地板。我们会给你工具。完成工作后，你可以选择回到这个房间，或者…如果第七连的战士们不介意，你可以待在公共休息区的某个角落，不许喧哗，不许打扰任何人。”

他顿了顿，鸟嘴头盔似乎离得更近了一点，那冰冷的金属几乎要碰到艾拉丝的皮肤：“…如果，有哪位阿斯塔特大人在闲暇时愿意‘屈尊’和你说话，你可以回答。记住，是‘他们’愿意，而不是‘你’可以。问什么答什么，不许有多余的话，更不许打探任何信息。明白吗？”

“明…明白…大人…”艾拉丝用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地用哥特语回答。

“很好。”兰斯直起身，但那无形的压力并未减少，“不要耍任何花样。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监视之下。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能活下来的原因。任何一点越界行为，都会让你立刻体会到帝皇的‘仁慈’还有另一种形式。”

赤裸裸的警告，毫不掩饰的监视与控制。艾拉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话。

接着，兰斯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的名字。”

“…艾…艾拉丝…大人…”

“艾拉丝。”兰斯重复了一遍，仿佛只是记录一个代号，“在这里，你没有姓氏，没有过去，只有这个名字和‘第七连的异形仆役’这个身份。”

交代完这些，兰斯似乎准备离开，但在转身前，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次转过头，那白色的鸟嘴指向艾拉丝，语气带着一丝…或许是无奈，或许是提醒的意味：

“还有一件事。小心点第七连那个穿着终结者铠甲、扛着个大锤、看起来脑子就不太好的大家伙。他叫德克兰。”

艾拉丝茫然地抬起头，有些不解。

兰斯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内容却让艾拉丝背后凉：“那家伙…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脾气暴躁，下手没轻没重，尤其讨厌异形。而且他好像对之前黑暗灵族袭击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离他远点，千万别去招惹他，甚至尽量不要引起他的注意。否则…就算你只是在他面前多喘了口气，他可能都会觉得你是在策划阴谋，然后一锤子把你砸成肉酱。到时候，战团长的‘仁慈’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艾拉丝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用力点头，把“德克兰”和“终结者”、“大锤”、“暴躁”、“砸成肉酱”这些关键词死死记在心里，并决定以后只要感觉到地面震动（终结者的脚步声），就立刻躲得远远的。

兰斯似乎终于交代完了所有事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小房间。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滑关闭合，将艾拉丝独自留在了这个冰冷、简陋、但却相对“安全”的小空间里。

直到门外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艾拉丝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她没有哭泣，只是将额头紧紧贴着手背，用一种近乎呓语般的声音，用她那并不熟练的哥特语，反复地、虔诚地低语着：

“感谢…感谢伟大帝皇的仁慈…感谢战团长大人的仁慈…感谢您们不杀我…感谢您们给我机会…艾拉丝一定努力工作…一定听话…绝不惹麻烦…”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要将这些话语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绝对的顺从和卑微的感恩。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此刻，她活下来了，在一个相对“仁慈”的巨人阵营中，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而对于一个来自灵族最底层的仆役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恩赐了。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打量着这个将成为她新“家”的地方，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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