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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涂鸦而已,打发时间。”
“我能看看吗?”
“只要你不嫌难看就行。”刘澈又恢复了温和的常态。
薛霁月绕到画板後面。
画面素白,只有两笔墨痕。淡如远山,耸立在云海中,微露峥嵘。又如情侣,咫尺天涯,却又不离不弃,只静默地对视着。情深似海都藏在大幅的留白中。
再细品,如旧相识,一丝熟悉感袭上心头——是那晚蛋糕上云雾缭绕中的两笔。
“他为什麽偏爱画这个?”薛霁月暗自揣度,能出现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显然不是信手涂鸦,而是有不为人知的的深意。
薛霁月没问出疑惑而是继续仔细端详着,当目光进一步聚焦在那浓淡相宜的两抹墨色,不,那不是墨!这是宣纸,如果是墨会有洇渍;也不是素描的铅笔,多了类似蜡笔的油脂感,但又较蜡笔干枯一些。而且这质感自己明明很熟悉,对,这是眉笔!眉笔?画眉?!
被埋藏了千年的浪漫拍开了泥封,瞬间点燃了薛霁月的情绪,她的激动让语气都快要不稳,“这是眉?”
“嗯。”
“你,画的?”
“嗯!”
“你,……”薛霁月想问出梦里的那句“什麽时候学的画眉?”,但被囚禁千年的情愫此刻像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直接跳出了更为直接的问句,“愿意给我画吗?”
“我看不见。”温和的声音显得有些萧索。
“我能看见!”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给你画,可能需要接触到你。”
“试试,我们拉过手!”
“那……”刘澈有些犹豫。
“试试,又不让你负责!”带着兴奋的薛霁月做回了“唾沫星儿”面前的公主。
“不是,我意思你稍等,我准备一下。”刘澈红着脸连忙解释道。说完他几步走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然後解释道:“那次牵着你的手,我能感觉到你还是难受,但是强忍住了,都怪我没准备充足,对不起。戴上手套应该好些。”
“嗯。”此时的薛霁月顾不上解释什麽。她坐在刚才刘澈坐的椅子上,合上双眼,希望用黑暗的沉静强压住内心里的锣鼓喧天。微微擡起头,没有说话,但急促的呼吸声接引着刘澈来到面前。
“准备好了吗?”能听出刘澈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嗯!”
虽然戴着手套,虽然拉过手,但当刘澈的轻轻触碰到薛霁月的下巴时,来自灵魂的震颤还是让她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吓得刘澈疾速撤手,“对不起,对不起。”
刘澈紧张的语气反倒逗笑了薛霁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刘澈,重又闭上眼睛鼓励道:“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是我有点儿紧张,真的不疼。再来!”
“你确定?”
“确定!”
很快,手套边缘细小的绒毛小心翼翼地登陆。
“没事儿,不疼,痒痒,放心吧。”
薛霁月的反馈让刘澈胆子壮了些,但还是如履薄冰。薛霁月想起上次拉手时的决心,不再等待刘澈的悉心探索,直接牵起刘澈的手指。可能因为带着手套,也可能因为之前有过更直接的接触,没有任何不适。很快薛霁月就带着刘澈的手指来带目的地,并以指为笔,走过自己两侧的眉头丶眉峰丶眉尾。
“记住了吗?还需要再来一次吗?”薛霁月轻声问询。
“记住了。那我开始了?”刘澈接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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