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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烨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已经亮起路灯的街道。“我该回去了。”
顾迟灿也跟着站起来:“明天还来吗?我是说...如果需要安抚的话。”
言烨转头看他,眼中有什麽情绪一闪而过。“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这个精准的时间安排很符合言烨的风格。顾迟灿点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只有上午有课。”
言烨微微颔首,银狼化作一道银光融入他的体内。在离开前,他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的论文,第三章的数据分析部分可能需要重新核对。”
顾迟灿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论文写到第三章了?”
言烨没有回答,只是茶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然後转身离开了。
顾迟灿站在原地,回味着言烨刚才的话,突然想到什麽,快步走回书桌前打开电脑。他翻到论文的第三章,仔细核对着其中的数据。
果然,在一组实验数据中,他发现了一个计算错误。如果不是言烨提醒,他很可能就这麽交上去了。
“这家夥...”顾迟灿喃喃自语,心里却泛起一股暖意。
看来,即使不在他身边,言烨也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下午三点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每天这个时候,言烨会准时出现在顾迟灿家,而顾迟灿则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为他进行“精神抚慰”。
有时是在顾迟灿的房间,有时是在言烨的公寓,偶尔也会在公园的长椅上。地点不同,但模式大同小异:言烨安静地坐着或站着,银狼精神体趴在顾迟灿身边,享受着他的抚摸。
顾迟灿渐渐掌握了技巧。他知道揉捏银狼的耳後能让言烨放松眉头,抚摸它的背部能缓解言烨的疲惫,而轻轻梳理它颈部的毛发,则能让言烨不自觉地放缓呼吸。
这些细微的反应,言烨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到,但顾迟灿都一一记在心里。
更让顾迟灿在意的是,他发现自己对言烨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精神抚慰”的范畴。
有一次,顾迟灿在学校被一个难缠的教授留堂,回到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当他匆匆赶回家时,发现言烨已经等在门口,周身的气场冷得吓人。
“抱歉,我被教授留住了。”顾迟灿赶紧解释。
言烨没有说话,但银狼焦躁地在他脚边踱步,金色的瞳孔中满是不安。
顾迟灿伸出手,轻轻放在银狼头上。几乎在触碰的瞬间,言烨周身的那种冰冷气息就开始消散。
“下次我会提前发消息。”顾迟灿承诺道。
言烨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道歉。
从那以後,顾迟灿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他的存在,他对银狼的抚慰,对言烨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必需品。
这个认知没有让他感到压力,反而让他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份“工作”。他开始查阅各种关于精神安抚的资料,甚至偷偷向顾迟雪请教了一些能量平衡的知识。
“哥,你最近对系统能量很感兴趣啊?”顾迟雪狐疑地看着他,“该不会是言烨哥的系统又出问题了吧?”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顾迟灿含糊其辞。
他不敢告诉妹妹,他正在学习如何更好地安抚她“言烨哥”的精神体。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顾迟灿发现言烨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场很少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平静。
有时,在进行精神抚慰时,言烨甚至会偶尔和他聊起一些总部的事情——当然,都是些不涉及机密的内容。
“最近在监控一个新觉醒的系统,”有一天,言烨突然开口,“绑定者是个画家,系统能增强他对色彩的感知。”
顾迟灿一边梳理着银狼的毛发,一边好奇地问:“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目前看来是好事。”言烨闭着眼睛,声音比平时轻柔,“他的画作变得更加生动了。但需要持续观察,确保系统不会过度影响他的感知。”
顾迟灿注意到,在谈论这些工作时,言烨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度。那不是对权力的热衷,而是对职责的认真。
“你很喜欢你的工作?”顾迟灿试探地问。
言烨沉默了一会儿:“它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个回答让顾迟灿心里微微一颤。他忽然明白了言烨身上的重担——不仅仅是管理系统的责任,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
“但是,”言烨缓缓睁开眼,茶黑色的眼眸直视着顾迟灿,“最近我发现,除了工作之外,还有其他值得珍惜的事物。”
顾迟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抚摸银狼,避开了言烨的视线。
银狼舒服地翻了个身,把最柔软的肚皮露出来。顾迟灿笑着挠了挠,银狼的四肢在空中愉快地划动着。
而坐在对面的言烨,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轻点。”
顾迟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确实有些重了。他赶紧放轻力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
言烨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但唇角那个微小的弧度一直没有消失。
夕阳西下,金色的馀晖洒满房间。顾迟灿看着在安抚下完全放松的言烨,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也许他永远无法完全理解言烨的世界,也许他们之间永远隔着种族的鸿沟,但至少在这一刻,他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孤独的系统管理者带来片刻的安宁。
这就足够了。
银狼在顾迟灿手下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而言烨的呼吸平稳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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