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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惟深吓得不轻,极力往後躲去:“闫总我已经结婚了,你要不去摸律师吧!”
“没劲,张口闭口就提结婚那点破事。”
闫存蕊总算放过他,回到他桌对面的位置,翘着腿问:“我就是来做一下员工调查,你们元旦节想要什麽福利?要不我们提前放假,去东京团建吧?”
孟惟深还想趁元旦假期和姜然序好好聊聊,无心玩乐,敷衍道:“我没意见,去哪都可以。北京东京南京都一样。”
“怎麽了你,心不在焉的呢。”闫存蕊从办公桌下轻轻踢他,细细思索起来,“前几天我带我儿子去看牙,姜医生也是你这幅鬼样子。你俩吵架了?”
“……没有吵架。”
“那就是冷战咯。什麽都憋着,还不如吵架呢。”
孟惟深无心与外人谈论感情问题,遂下了逐客令:“闫总,你不要问问别人想去哪里团建吗?”
闫存蕊也嫌他油盐不进,冷哼道:“知道了,我去找李律还不行吗。”
接近下班时间点,李应悬也到访他的办公室。孟惟深见对方衣着还算齐整,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闫总没去找你?”
李应悬疑似用眼神骂了他一句傻x。全靠他俩的付费委托关系保护了他,对方暂且保持着耐心,只问他:
“Wesley,你跟姜然序签的婚前协议马上就到期了,你後续有什麽打算吗?”
婚前协议……孟惟深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他几乎要将年初的假结婚闹剧忘光了,“协议……协议我以为早就已经作废了呢。当时姜然序说这协议留着没安全感,我就把两份纸张一起烧掉了,让他在旁边看着。”
李应悬疑似又偷偷骂了他一句法盲:“烧了?亏你想得出来!我看你肯定也没什麽打算,就等着被骗钱骗得裤衩都不剩吧。”
孟惟深连忙替姜然序澄清:“我离职以後,姜然序已经不要我付每月一万块的生活费了。而且我以前付的钱他也想还给我,但我没有收。”
“你没有收?你可真行啊……”
“所以你就别怀疑我会被诈骗了,我跟姜然序不存在经济纠纷。”孟惟深缓缓叹了口气,“但确实存在感情问题。实话说,我最近觉得,姜然序好像变得很陌生。”
“律师不负责解决感情问题。但你也没怎麽找我解决过法律问题,所以你可以说来听听,就当增值服务了。”
听完他前言不搭後语的讲述,李应悬略微点头,严肃告诫道:
“明白了。那你还犹豫什麽呢?赶紧跟姜然序离婚吧。”
孟惟深懵了:“为什麽?”
对方张口就是一记惊雷:“很显然,姜然序婚前对你隐瞒了精神病史。”
“目前我只怀疑是强迫症而已……”
“喜怒无常,忽冷忽热,证明对方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或者双向情感障碍。这两种精神病存在攻击性行为,说白了,杀你都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孟惟深被雷劈得里嫩外焦,他正要替姜然序辩解,律师继续道:
“还有,最近突然叫你搬出去,证明对方可能曾有过婚史,要麽没离干净,要麽只办酒席没领证。最近暴露了原配找上门了,没准二胎都快生了。他着急两头瞒呢。”
孟惟深甚至开始头痛,他用力薅了把太阳xue边的头发:“不对吧,这八点档剧本是哪来的?怎麽就又原配又二胎的了?”
“再回到最开始的诈骗问题,给受害者返现也是一种常见的诈骗犯套路。要的就是你死心塌地。几万块还给你了,以後他再管你要几十万几百万的大数额,你也会心甘情愿给对方送钱。”
“更离谱了吧?”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结婚。其实人不见得会变,是你至始至终都不够了解对方,就贸然走入了一段亲密关系。你不倒霉谁倒霉。”李应悬顿了顿,又轻飘飘地安慰道,“不幸中的万幸,你俩都不能生孩子,否则你这辈子就完蛋了。”
几缕死去的碎发,跌在孟惟深的手心里。他无比疲惫,只想为今日的法律咨询划上句点:“到此为止吧,我要下班了。”
李应悬仍不愿放过他:“你提离婚,姜然序一定会拒绝。你可以开始收集证据了,准备诉讼解除婚姻关系吧。”
孟惟深拎起外套,站起身来,关掉了办公室的日光灯和暖风空调。
“李律,我决定跟你解除法律委托关系。今後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李应悬面上难得显露出诧异的神情,一路紧跟他上了电梯,走出大厦。孟惟深越发心烦意乱,燃了支烟,快步往公寓走去。
在缥缈的烟雾中,律师又跟了过来:
“Wesley,你鬼迷心窍了吧?我见过太多离婚案件当事人了,都是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最後上法庭都跟仇人似的。尽快开始收集证据吧,不要拖到上法庭才知道後悔……”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建议。但是够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你也别跟着我了,我不会要求你退律师费的。”
住处离公司太近也有弊端。律师一路教他如何收集证据,包括趁对方睡着的时候解锁手机,跟对方身边朋友同事家人打探消息,前往两人家中突击查岗等等。甚至快要跟他走到公寓楼底下。
孟惟深头脑又涨又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只想快点淋个热水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吃开心果坚果棒拌酸奶,然後跟姜然序打电话。
他停住脚步,跟李应悬说“今天就这样吧”。然而他还没能成功劝退李应悬,便远远瞧见了姜然序的身影。
姜然序就徘徊在公寓楼下等他。面色苍白,外衣也单薄,仿佛一缕惨淡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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