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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在有钱有能耐后把爸爸赶出了家门,可她的妈妈已经被打出了不可治愈的残疾。
别问为什么如此严重的家暴没让徐嘉惠的爸爸坐牢,问了就是“这是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她妈妈也不愿意“家丑外扬”。
“你不脏。”
一只手按在了徐嘉惠的头顶上。她轻轻地抚摸她。
“脏的是这个世界。”
岑兰的记忆里,徐嘉惠可谓是被人扒了个精光。她所有的“黑历史”都被人图文并茂地放到了网络上。那些图片有的是她做“福利姬”时的擦边照,更多的是她小鸟依人地靠在各种脸部被马赛克了的老男人身上的照片。那些照片甚至都不是偷拍,可见被拍的人里只有徐嘉惠自己不知道自己给拍了。
当然,以徐嘉惠的地位,她就是知道自己被拍了这种照片也没什么办法。
她这样的人,老板要她生她才能生。要她死,她就是生不如死。
“活该!”
岑兰的记忆里,听说徐嘉惠被列为“劣迹艺人”、被永久封-杀后网友们纷纷鼓掌庆贺,每个人都为徐嘉惠送上了“活该”二字作为给她后半生的祝福。
无论男女都在痛骂徐嘉惠有手有脚却甘当福利姬的下-贱。
岑兰试过替徐嘉惠说话,只是她也不敢指名道姓,就含糊发了一条:“当今的世道对女人太过苛刻。”的微博。
即便如此,敏锐的网友们也马上意识到她这是在替徐嘉惠说话,转而狂喷岑兰,说她支持卖-淫、支持年轻女孩儿被老板包-养,支持违反犯罪行为。
更有人说岑兰怕不是很想被人包-养,只可惜她年纪大了没金-主爸爸肯要她了吧啦吧啦……一时间岑兰成了过街老鼠,被喷得那叫一个体无完肤。她不得不关闭了微博的评论与转发,将博文转为自己可见。
即便如此,喷岑兰的网友也是有增无减。
“聪明”的明星们统统闭麦,岑兰这样的“蠢人”则和徐嘉惠一样成了谁都能骂一骂的贱-货。
人们乐此不疲地辱骂着该死的贱-货。仿佛只要骂一骂贱-货,世界就会因此和平,生活就会因此美好。
“在做直播以前,你不是打了三份工吗?”
“诶……?”
徐嘉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来。
这是徐嘉惠被网暴之后,出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去做擦边直播、想求广大网友可以对自己网开一面时说出的自己的过往。
“可你就算打了三份工,你还是只能勉强付得起房租,勉强能吃得起街边快餐。你连发烧感冒都买不起药吃,只能自己硬撑过去。”
“为什么你……岑老师你会知道……?”
叶棠随口道:“你以为我上节目之前都不去打听一下要合作的嘉宾如何吗?你的事情不难查。”
观众们并不清楚岑兰实际的交友圈子与人际关系。有岑家这个响亮的-名头在,哪怕岑兰实际上已经很久没和岑家的人来往过了,观众们也不会去怀疑叶棠的情报来源。
就连徐嘉惠自己也觉得如果是岑兰,她会知道自己的过往也不奇怪。像她,她也知道不少和她一样的小明星都是靠谁、如何出的头。
“我想,与其去质问有手有脚的女孩儿为什么会去擦边、去卖肉,不如去问这个世界为什么女孩儿得擦边、得卖肉才挣得到能养活自己的钱。”
世上不乏那种喊着:“既然她说她是生活所迫才去做这种脏事的,那她只要赚到可以生活的钱不就能不做下去了?她继续做就是说明她又懒又贪!”的人。
这样的人是理想主义者,这些理想主义者说得不算错,只是他们忽略了一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要过过一次好日子,谁又能甘心再回到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依然生活得无比艰难的底层里去?”
诈骗犯难道只诈骗一次就会金盆洗手?毒贩贩过一次毒后还能从这一行脱身?
“你的错是软弱。”
“你没有抵抗住金钱名利的诱-惑。”
“可这世上本也没有那么多人能抵抗金钱、名利与通往这些的捷径的诱-惑。”
叶棠的声音很平静。
“你不脏。一点儿也不。”
“脏得是把你逼进围猎圈里的这个世界。”
“脏得是那些把你称斤轮两的人。”
“脏得是怪你出卖自身,却不去问那些把你称斤轮两的人的罪的人。”
她的表情里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对着这样的她,徐嘉惠却忍不住地流下眼泪来。
她先是无声地哽咽,跟着慢慢啜泣起来。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她在叶棠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他-妈-的!
这世上哪儿有人真的能享受强女干?
她再也不要去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脏都已经脏了,那再脏一点儿又能如何呢?我其实赚了,我其实很享受。
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恶心的东西就是恶心。
再为茅坑里妆点上多少的鲜花,茅坑里的排泄物与蛆虫也仍然是排泄物与蛆虫。
她不愿再做一团腐肉!哪怕现在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重新活得像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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