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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没想到沈瑜主动提起了洗衣机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沈瑜开玩笑式的解释:“学长没住过我们学校的宿舍吧,可小了,你那台洗衣机那麽大都没地方放,我给放宿管阿姨那了。”
“那还是别让顾安搬走了,”王鑫接茬,“正好可以让我们贿赂下宿管阿姨,等开学我晚上出去上网就方便多了。”说完还打了一个嗝~
宋清平听到王鑫的打嗝声,淡淡的给他来一个白眼。
沈瑜看向顾安,想知道物主的意思,顾安点了点头。
“那行吧。”事情说完了,沈瑜继续回饭店干活了,在进去之前还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回去的路上,宋清平和他们不同路,就只剩下顾安和王鑫。
王鑫的嘴欠是不论在什麽时候都不能停止的:“我想请问下,我们安哥什麽时候这麽有爱心了,还送洗衣机。”
顾安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没什麽。只是觉得他挺不容易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看到他,有时候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家里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也只能自己扛着。”
王鑫愣了一下。他知道顾安父母关系不和,所以顾安很少主动提起。
“不过,”顾安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自嘲,“我比他幸运多了。至少不用为钱发愁。”他想起那台洗衣机,想起沈瑜在微信里那句干巴巴的“谢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帮沈瑜,并非出于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仿佛在帮助那个曾经孤立无援的自己。他希望沈瑜能轻松一点,就像希望小时候的自己,能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走吧。”顾安率先迈开步子。
自从顾安带着王鑫和宋清平第一次光顾“老地方”後,3号桌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专座”。王鑫是个闲不住的,隔三差五就嚷嚷着要去“照顾小沈生意”。
宋清平性格温和,基本随叫随到。顾安则去得没那麽频繁,但每次去,都会点上一桌子菜,分量十足,结账时也总是多给些零头,从不找零。
“老地方”的老板张叔和老板娘张姨都是实在人。自然明白这三个穿着体面丶气质不凡的年轻人是沈瑜的朋友。
“小沈,3号桌那几位又来了!”张姨朝後厨喊了一声,脸上带着笑,“我看今天不太忙,你忙完手上的活儿,过去陪他们说说话吧?都是朋友,别老让人家干坐着。”
沈瑜正在洗碗,闻言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张姨,这不太好吧?还在上班呢。”
“有啥不好的!”张叔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颠着锅,“今天人少,不忙。你去吧,剩下的碗我来洗。人家特意来照顾生意,你总板着个脸端菜算怎麽回事?朋友嘛,就该聊聊天!”
沈瑜心里有些犹豫。他感激顾安他们的好意,但总觉得这样“陪聊”有点怪怪的,像是沾了他们的光。可看着张叔张姨真诚的目光,又不好拒绝。
他摘下油腻的橡胶手套,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深吸一口气,才朝3号桌走去。
“哟!沈经理终于肯赏脸啦?”王鑫眼尖,看见沈瑜过来,立刻夸张地叫起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来来,坐这儿!别客气!”
沈瑜被他逗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热:“鑫子,别开我玩笑了。张叔张姨说今天不忙,让我过来坐坐,说要感谢你们捧场呢。”
“谢啥啊!”王鑫大手一挥,“这儿的菜确实不错!是吧,老顾?”他冲顾安挤挤眼。
顾安正端着茶杯,闻言擡眼看向沈瑜,目光平静:“嗯,味道挺好。”他指了指桌上的菜,“坐下一起吃点儿?我们点多了。”
“不用了,我吃过了。”沈瑜连忙摆手,在王鑫旁边的空位坐下。他第一次在自己打工的地方和王鑫他们坐着吃饭,感觉怪怪的。
宋清平看出他的局促,温和地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不习惯吗?听王鑫说,你最近还接了几个家教?”
“嗯,周六上午和晚上各有一个。”沈瑜接过茶杯,低声道谢。聊起家教,他稍微放松了些,说起来他还要好好感谢顾安呢。
顾安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家教,有些家长看他教的不错又是顾安介绍的便一直让他教了,出手也比较阔绰。
“嚯!够拼的啊!”王鑫咂咂嘴,“白天在这儿端盘子洗碗,晚上还去教课?你这身体是铁打的?”
沈瑜扯了扯嘴角:“还好,习惯了。暑假时间长,多挣点……”
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就能宽裕些,不用总想着怎麽精打细算了。而且家教的孩子都挺乖的,家长也客气,不算累。
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顾安,正好对上顾安看过来的视线,连忙移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顾安看到了偷瞄自己的沈瑜,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王鑫还在那边咋咋呼呼:“我说你也别太省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看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似的,到时候怎麽保护我们清平大帅哥?”
宋清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王鑫後脑勺一下:“吃你的饭吧,哪儿那麽多废话。”王鑫摸着後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始研究桌上的菜哪个最好吃。
沈瑜看着他们俩斗嘴,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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