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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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第2页）

顾安看着抱着塑料盆丶穿着旧棉袄丶站在寒风中的沈瑜，心里的烦躁和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感猛地涌上心头！找到了！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扯出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在说：“看，我还是找到你了！”

“沈瑜！”顾安掐灭烟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沙哑，“好巧啊！我来这边做社会实践调研，迷路了！”他随口扯了个谎，脸不红心不跳。

沈瑜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脑子一片空白：“顾安学长？你怎麽会在这里？”

“调研啊！不是说了吗？”顾安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一股混合着烟草味和寒气的压迫感，“你家住这附近？正好，我走累了，能去你家喝口水吗？”他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沈瑜看着顾安脸上那理所当然的笑容，再看看他大衣上沾的灰尘和鞋上的泥点，心里五味杂陈。调研？迷路？骗鬼呢！他怎麽会找到这里来的？他想干什麽？

沈瑜下意识地想拒绝，但看着顾安冻得发红的鼻尖和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疲惫，拒绝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嗯，这边走。”

沈瑜家在一个老旧筒子楼的三楼。楼道狭窄昏暗，堆放着杂物，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混合气味。推开那扇斑驳的绿漆木门，是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

房间被一道布帘隔开，外面是兼做客厅和餐厅的小空间，放着一张折叠饭桌和两把椅子，一个旧沙发，一个老式电视机。里面是卧室。虽然狭小拥挤，但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窗台上还养着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给这简陋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许念之看到儿子带着一个陌生而英俊的年轻人回来，有些惊讶。沈瑜简单介绍：“妈，这是我学长，顾安。来做社会实践，迷路了，来喝口水。”

“阿姨好。”顾安立刻换上最温和得体的笑容，微微欠身，态度恭敬。

许念之虽然身体不太好，但眼神依旧温和有神。她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丶穿着讲究的年轻人，热情地招呼顾安坐下：“快请坐！快请坐！地方小，别嫌弃。”她连忙去倒水，用的是家里最好的玻璃杯。

顾安坐在那张旧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长腿几乎无处安放。他环顾四周，看着这狭小却温馨整洁的空间，看着墙上挂着的沈瑜小时候的奖状，看着窗台上生机勃勃的绿植，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许念之把水递给顾安，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温和地问：“小顾同学是做什麽社会实践啊？这麽冷的天，还跑到我们这老城区来，辛苦了。”

顾安连忙接过水杯，道谢：“谢谢阿姨。就是城市更新方面的调研，了解老旧社区的生活状况。”他努力让自己的谎话听起来更可信一些，同时巧妙地转移话题，“阿姨，我听沈瑜说您身体不太好？最近天气冷，您要多注意保暖。”

“哎，老毛病了，不碍事。”许念之摆摆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小瑜这孩子，总爱瞎操心。倒是他，在外面读书，多亏了你们这些同学照顾他。小瑜回来总提起你，说学长你帮了他很多忙，真是谢谢你啊！”她看向顾安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顾安被许念之真诚的感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阿姨您太客气了！沈瑜他很优秀，也很努力，都是他自己争气。”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沈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许念之拉着顾安聊了很多，问他在学校的情况，问他的家庭，言语间充满了对儿子的关心和对顾安的感激。顾安耐心地回答着，态度谦和有礼，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架子，让许念之越看越喜欢。

沈瑜洗完澡回来，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干净的毛衣，脸上带着被热气蒸腾出的红晕。他看到顾安和母亲还在聊，气氛融洽，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走到顾安身边，低声说：“学长，我洗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外面冷。”

顾安正聊得开心，哪里肯走？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面不改色地说：“这个点公交车好像没了？”他顿了顿，看向许念之，语气带着一丝“为难”，“阿姨，我是坐公交来的，司机这麽晚也下班了。”

许念之连忙开口：“哎呀！这麽晚了，外面又冷，多不安全！小顾同学，要不你今晚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就是地方小，委屈你了。”她看着顾安，眼神真诚而热情。

顾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这太麻烦阿姨和沈瑜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许念之连忙摆手，“就是地方小，怕你睡不惯。小瑜，你晚上跟小顾挤一挤，行吗？”她看向沈瑜。

沈瑜看着母亲热情的脸，又看看顾安那“无辜”的眼神，心里一阵无力。他能说什麽？拒绝？让顾安大晚上在寒风里打车回去？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嗯。”

顾安目的达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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