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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强定了定心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想以此浇熄心头之火。
温蘅亦强定了心神,但她未饮酒,而是将那杯酒放回桌上,又要再一次求请大梁的天子,断了不该有的心思,声音亦是恳切无比,“陛下,之前的事……是阴差阳错,不能再错下去……”
皇帝听她又要说“车轱辘话”了,就像他每每对她倾诉衷肠时,她都当“车轱辘话”听,两个人各说各的,就是说不到一块儿去,究其原因,是心到不了一块儿去,她就如他之前所想,不肯跟他有任何牵扯。
“……阴差阳错,也是缘分,夫人不这样认为吗?”皇帝和声问。
温蘅心里想的是“孽缘”,可身前人是大梁江山之主,她也不敢这般直白地将这二字道出,只说道:“臣妇人微福薄,与陛下无缘。”
皇帝心里堵得慌,又自斟自饮了一杯,他看她垂首不语,听四周夏虫唧唧,也不知是嫌过于安静,还是嫌过于吵闹,只是明确心里更是烦乱,道:“罢了,今夜良辰美景,就别说煞风景的话了,夫人同朕说说你的事吧。”
“……臣妇的事?”
皇帝饮着酒道:“比如夫人小时候的趣事,在青州琴川城时的生活……”
温蘅道:“臣妇只是名普通女子,过的也是普通官家女子的生活,无甚可说的。”
皇帝笑着看她,“普通官家女子可以女扮男装,以兄长之名,在琴川茶楼,与一众书生雄辩吗?
圣上说的是她少时任性之事,此事知道的人极少,只父兄和家里仆从,此外她同明郎闲话时说过,别无旁人,温蘅不知圣上是怎么知道的,惊怔后讷讷道:“陛下是天子,既然四海之事,陛下无所不知,为何又问臣妇……”
皇帝叹道:“朕只是想听你好好说说话罢了。”
温蘅道:“恪守礼义,方能言行得体有度,若陛下只将臣妇视作臣妇,那自然是可好好说话的。”
皇帝又被她堵住,心道她看似温顺,实则不驯,少时恣意,在琴川茶楼,以兄长温羡之名,将一众书生驳得哑口无言的本事,也不是虚的,只是后来年岁渐长,又成了万众瞩目的武安侯夫人,将这性子压了下去,将这伶牙俐齿的本事也藏了起来,现下被他这么激一激,才显露了点出来。
皇帝继续闷闷喝酒,听她继续道:“陛下或已听倦了,但臣妇还是要说,臣妇对明郎的夫妻之情,永不会变,绝不可能负他,陛下您是天子,高处不胜寒,或也只有明郎这样过命的兄弟,若因臣妇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断送了多年的兄弟情义,岂不可惜?!”
温蘅说至此处一顿,觑看圣上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一咬牙道:“臣妇在成亲之夜,与明郎立誓永不相疑、永不相负,如若陛下执意要做下错事,臣妇唯有一死,以不负明郎深情!!”
皇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震,而后仰喉一灌而尽,继续面无表情地执起酒壶自斟自饮。
温蘅看他这么一杯杯面无表情地喝,也不知方才那番话,有没有到他心底,只是随着酒壶渐空、夜色更浓,温蘅心里愈发忐忑,催促道:“……陛下……夜深了,您该回御殿歇息了……”
皇帝放下酒杯,望向天心清月,不语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方出声道:“朕先送你回房。”
“……臣妇卑微之人,不敢劳烦陛下……”
“……只当告别……”皇帝清幽的眸光转看向她,声音也有些哑,“……只当告别,不成吗?”
满地月色如水,花树清影摇乱似水中藻荇,温蘅静静地走回房中,站在门槛内,朝槛外的圣上微微一福,而后两手搭上门扉,圣上就站在门外不动,默默地深望着她,眸光幽晦不明,又隐隐似有流光跃动,上下浮沉。
温蘅垂下眼,避开圣上的注视,抬手关门,就在房门将阖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破开那一线缝隙,将门推开,圣上人也跟着跨入房中,眼神幽亮如灼地紧盯着她,嗓音暗沉,“再错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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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呢?明天晚上揭晓
因为明天上夹子,下章更新挪到明天晚上,也就是9号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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