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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李莫愁19(第2页)

踏上江南的土地时,连李莫愁都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晃了眼——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青石板路上的油纸伞,白墙黛瓦间的亭台楼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花香。江南的山水,用它独有的婉约风情,静静诉说着千年的故事。阳光洒在古老的街道上,将斑驳的墙影拉得很长,仿佛在细数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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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洪凌波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份美景,她的心脏早已被沉重的情绪填满。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缓缓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那座曾经承载了她所有童年快乐的府邸,洪府。

当洪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洪凌波的脚步猛地顿住,双眼瞬间通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记忆中的洪府,朱门紧闭,门上挂着烫金的匾额,门前站着威武的石狮子,府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父亲会在书房教她读书,母亲会在院子里教她绣花,哥哥会带着她爬树摘果子,姐姐会偷偷给她塞甜食……可眼前的景象,却与记忆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这座曾经辉煌的府邸,如今早已破败不堪。朱红色的大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颜色褪得白,门上的油漆斑驳剥落,露出下面腐朽的木头,还能看到几道深深的刀痕。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齐腰高的杂草在风中摇曳,屋顶上的瓦片掉了不少,露出黑洞洞的椽子。风从破窗里灌进去,吹动着屋梁上悬挂的破旧灯笼,灯笼在空中晃晃悠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呜咽,诉说着这里曾经遭遇的浩劫。

洪凌波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冰冷的木门,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温度。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了一下木门,门轴出一阵沉闷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先映入眼帘的,是结满了蜘蛛网的门框,那些蛛网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过去与现在隔绝开来。

洪凌波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踏入庭院。

脚下的青石板早已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她迈着沉重的脚步,拨开挡路的杂草,沿着记忆中的小径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走到庭院深处的空地上时,她的脚步再次停住——那里有两座简陋的土丘,土丘上长满了杂草,上面竖着两块褪色的木牌,木牌上的字迹早已模糊,却还能依稀辨认出“洪公讳xx之墓”“洪母讳xx之墓”的字样。

洪凌波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木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父母的体温。“爹,娘……女儿不孝……这么多年了,才来看你们……”她的声音哽咽着,几乎不成调,“女儿这些年一直在练武功,就是为了替你们报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贼人血债血偿!”

不知跪了多久,直到泪水流干,洪凌波才缓缓站起身,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刚才的脆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寒光。她对着两座坟墓深深鞠了三躬,然后转身,与等候在门外的李莫愁对视一眼,两人无需多言,便朝着打听好的仇家方向走去。

经过一番暗中打听,她们终于得知,当年杀害洪凌波全家的幕后黑手,便是如今江南最大的富商--齐自远。

原来当年洪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仅垄断了江南的丝绸生意,还在漕运上占据了一席之地,这让齐自远心生嫉妒。更重要的是,齐自远早已暗中投靠了金人,而金人对洪家这块“肥肉”也垂涎已久——洪家不仅有钱,还掌握着江南的商路,若能拉拢洪家,对金人日后南下大有裨益。

可洪凌波的父母为人正直,一心向宋,坚决不愿与金人同流合污,更不愿做卖国贼。

齐自远见拉拢不成,便与金人暗中勾结,打算灭了洪家。

他们买通了一批江湖杀手,趁着夜色闯入洪府,见人就杀,从老到少,连府里的下人都没能幸免。

当时年仅八岁的洪凌波,恰好被仆人送去乡下的亲戚家做客,因路途遥远,次日才返程。

当她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却是满地鲜血和亲人冰冷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杀手们现了她,在后面穷追不舍。那时的洪凌波,早已被吓得没了力气,心中满是绝望:亲人都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甚至想过停下脚步,让杀手杀了自己。可就在这时,李莫愁恰好路过,见她可怜,又看出她有练武的天赋,便出手杀了杀手,将她收为弟子,带她回了古墓派。

夜幕降临,江南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洪凌波换上一身黑衣,将长剑背在身后,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她身轻如燕,像一只鬼魅般掠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跃入齐自远的府邸。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巡逻的家丁在来回走动。洪凌波屏住呼吸,贴着墙角缓缓移动,避开家丁的视线,轻轻飞上屋顶。她伏在瓦片上,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宛如一只等待猎物的黑豹,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

李莫愁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静静地注视着洪凌波的身影。

她知道,这是洪凌波必须独自面对的时刻。

相信凭借洪凌波的身手和智谋,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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