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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梁屿琛笑了,“我们可不是警察。”
“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
“咔哒”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响起,幸光赫已吓得浑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梁屿琛见他这副鹌鹑般的怂样,嘲讽地笑出声音。
“别把人家吓坏了,把枪收起来。”梁屿琛戏谑的声音慢悠悠飘了过去。
可还没等幸光赫完全松一口气,便听对面男人恶魔一般的声音响起:“还是换成刀吧,别忘了这里是中国,开了枪我们会很麻烦的。”
幸光赫的尖叫被闪着寒光的铁刃生生堵住,刀尖刺进他颈部脆弱的皮肤,鲜血汨汨流下。
“我说,我说!”他涕泗横流地哭喊。
梁屿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指节轻敲桌面:“早这样多好。”
Liam将充满杀意的刀刃往外撤了一些,没有再怼着幸光赫的脖颈,但仍是蓄势待发的进攻姿态。
幸光赫哆哆嗦嗦着把事情交代了。他翻了一下档案,上面记录着应隆大概是在三年前来到这里的,就是在确诊癌症之後,心绪混乱下被蛊惑成为这里的一员。
“通常患癌的人,我们第一时间就是禁止他们告诉别人,怕他们寻求外界正常的途径发泄和获得力量,必须让他们把所有重心和期望都押注在我们这里。”
“但他和别人还不太一样,”幸光赫努力回忆着,“癌症患者通常想方设法要解决的都是减轻疼痛,缓解化疗痛苦,或者是医药费的问题。”
“但他担心的完全不是这个问题。”
梁屿琛眼神微动:“那他担心什麽?”
“报应。”
幸光赫的声音如同一根细线在空气中颤动。
此话一出,梁屿琛心脏狠狠一沉,又低喃着重复道:
“报应?”
“对,”幸光赫眼神闪了闪,“他说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报应已经降临在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现在又轮到他了。”
“他来这里,也没有想过要找到什麽消除罪孽的方法,只是想自己临死前的这几年,能好过一些,内心平静一些,不用每天噩梦缠身,心事重重。”
“他有提过自己的罪孽是什麽吗?”梁屿琛沉吟道。
“这倒没有,”幸光赫搔搔下巴,“相比住在这里的人,他其实还算清醒的,而且总是神神秘秘的。我觉得他甘愿上当,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反正他大把钱,也没几年命可花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梁屿琛顿了顿:“那庆苍路的房子?”
“噢,房子啊,”幸光赫面上露出几分从事不法勾当的赧色,“我跟他们说,要找一个空间存放他们的不安,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装饰,想办法吸纳那些困扰他们的可怕的东西。而且房子的归属不能是他们自己,不然这些大病小病丶牛鬼蛇神什麽的,最终又会缠上他们。”
“然後,我再让他们从我这里买佛珠手串丶佛像丶菩萨什麽的,把那个空间的位置写在纸条上,塞在里面,这样祟气就会被镇压住。”幸光赫越说越兴奋,似乎是在为自己滴水不漏的敛财计划感到骄傲。
梁屿琛冷冰冰地盯着他,他逐渐翘起的尾巴才又畏畏缩缩地垂下去。
“所以他写书法,也是你教的吗?修身养性?”
“什麽?”幸光赫愣了愣,随後否认道,“没有啊,什麽书法?”
“没事了。”梁屿琛身体微微往後倾。
“啊,是,书法,我想起来了,”幸光赫一拍大腿,“外面大堂的牌匾就是他写的,就‘幸安寿元’四个大字。不过他似乎很抗拒,一开始还不愿意帮忙写咧。”
“我也是偶然看到他模仿一个病逝夥伴的字迹,写信给那人年迈的老母亲,才知道他字写得这麽好!”
梁屿琛闻言,眉头微蹙。
沉默在蔓延,幸光赫惴惴不安地搓着双手,背上冒出冷汗。
“你知道吗,”许久才听梁屿琛平静地开口,“应隆已经死了。”
“啊?”幸光赫瞠目结舌道:“他的病恶化得这麽快吗?”
“不,”梁屿琛唇线拉直,毫无情绪地说道:“他从山上摔下去,摔死了。”
幸光赫震了一下,好半晌才心乱如麻地开口:“他自杀了?”
“自杀?”
“对,他一直有这种倾向,”幸光赫顿了顿,“想要以死来还清孽债。”
梁屿琛沉默片刻,然後倏然起身。
幸光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今天的事情......”梁屿琛心不在焉地开口。
幸光赫双手抱拳,冲两人作揖,“放心,我从没见过二位,也望二位能高擡贵手,放过小人。”
梁屿琛被他谄媚的态度恶心到,鄙夷地开口道:“你做这些事,就不怕哪天会有报应?”
幸光赫脸上的堆笑却渐渐沉下去,垂了垂眸:“报应?我才不信这种东西。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放他娘的屁,世事永远都是随机降临的,它管你哪根葱。”
“只有够狠的人,才能笑到最後。”幸光赫眼里流露出决绝的目光。
闻言,梁屿琛嗤笑一声,不再看幸光赫一眼,转身走出了这间“幸安堂”。
离开幸安山庄时,身後又传来人群歌唱欢颂的声音,外面的阳光依然明媚灿烂,风吹动每一片翠绿的叶,焕发无限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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