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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拭去脸上的泪痕,直到季伯兮的脚步声消失。
她缓步挪回房间,拨通了门房的电话:“我那个白色盒子,是谁送来的?”
“是个生脸的司机,”门房答得利落,“没报名字,只说是四小姐落下的东西。”
“好,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她打开失而复得的手机,一一检查过去。
一切如常,直到她点开相册,里面赫然多了几张角度清奇的照片。
巨大的、毛茸茸的、几乎占据整个屏幕的动物脸部特写,镜头近得甚至有些失焦。
看毛色和鼻嘴、舌头……是狗?
但这脑袋和嘴巴也太大了吧,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也许是巨婴养巨狗。
清晨。
季然用过早餐,正准备动身返回学校附近的公寓。刚走出餐厅,便看见二堂姐季薇从走廊另一端款款走来。
“二姐姐。”季然停下脚步,轻声打招呼。
季薇的目光落在她垂在胸前的单条麻花辫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真诚羡慕道:“季然,你这头发到底是怎么养的?又黑又亮,发量还这么多。”
“可能是家里伙食养人,你们总在外面吃,营养到底不如家里均衡。”
季薇呵呵一笑,“也就你有这个耐心,天天守着这老宅吃饭。”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对了,中秋那晚,你怎么跪在天井里了?”
季然垂着眼,小声道:“失手打碎了个花瓶,听说有些年份,自然该跪。”
季薇闻言挑眉,“你了不起,等下坐我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是要回学校。”
“我和你一路,我去见见贺云卓。哦,对了,你和贺云卓的学校面对面。”
季然微微点头,没有再拒绝。
车上。
季薇很自然地提起话头,“我之前也见过他几次,傲气,不是我的菜,我可不想去给他当保姆。贺家门第是高,但想想就知道,里头的麻烦事肯定只多不少。这种好事,还是让季文琪去争吧。
“季文琪?”季然有些意外。
“对啊,”季薇语气里带着一丝看戏的意味,“那晚我和季蕾都没怎么接茬,但你是没看见,季文琪那眼神,怕是恨不得长在贺云卓身上了。”
她笑着继续说:“反正我瞧着大伯父就是有那个意思,季文琪性子最好,要是真的陪着贺云卓出国了,那可真的扬眉吐气了。”
“那季蕾呢?她不喜欢吗?”季然顺着她的话问。
“不知道她什么想法,贺家是好,但我妈也说了,我们降不住人家。季蕾这些天在学校排舞,我顺路给她送东西去。”
季文琪和季薇同龄,两人就相差几个月,季薇看不上这个在外面的堂姐,小时候便经常和自己的亲妹妹季蕾抱团欺负她。
不喜欢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好好的“大小姐”,因为季文琪的出现,变成了“二小姐”,“二小姐”到底是没有“大小姐”听起来威风。
记得有一年春节,季文琪穿着一身崭新的洋装走进客厅,季薇当即扬声笑道:“这好像是去年的旧款了吧?怎么还有人穿出来呀。”
季蕾立刻在一旁帮腔,脆生生地甩出三个字:“土包子。”
不过随着年龄渐长,大家的心智成熟些,学会了表面功夫。如今见面至少能维持基本的礼貌,井水不犯河水,面子里子都还算过得去。
在季然看来,以季文琪的性格,无论将来嫁给谁都能把日子过得很好。她骨子里有种韧劲,懂得隐忍,擅长把表面功夫做足。
季然也见过几次季文琪的母亲,是个中学教师,离过一次婚,后来才和大伯父藕断丝连的。
车子在季然的校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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