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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弯起嘴角,“看来贺少爷不仅需要人照顾起居,连社交名单都得提前预习。”
这话里的刺太明显,贺云卓挑了挑眉。
“看来季四小姐不仅腿不方便,”他目光扫过她涂满药膏的膝盖,语气平淡,“脾气也不怎么方便。”
远处一朵烟花恰在此时绽放,映亮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季然不再回话,沉默地仰起头,望向被烟火照亮的夜空。
这是个反应很快,很聪明的巨婴,正在等待一场被安排的家族联姻。
斑斓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海风裹挟着硝烟的气息拂过。他就站在她轮椅旁几步远的地方,两人再无一言,只是共同望着这场海面盛宴。
直到方宇飞小跑着回来,咋咋呼呼地推着她离开,融入离场的人群,她都未曾再回头。
也许跪了一整天,又去海边吹了初秋冷风的缘故,回去后,季然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季然在昏沉中辗转,意识浮沉间,她反思自嘲:这或许就是报应,报应她在海边,因心中憋闷而莫名刺了贺云卓那句,明知失礼,但她还是脱口而出了,任由情绪占了上风。
可此刻,她恨透了这如同交易、令人窒息的商业联姻。
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老爷子没有再计较她在禁闭期间私自外出的错。
倒是方宇飞和季锦琛,被耳提面命地念叨了一整天。
方宇飞回家之后给季然打去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又打了季家老宅的座机,转接到季然房间。
季然接电话的声音虚弱无力,“喂,干嘛呀?”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手机不知道啊,”她烧得迷迷糊糊,经他这一问,才混沌地想起似乎很久没见到手机了。“我房间里没有……,是不是前晚落在你车上了?”
“不可能,”方宇飞斩钉截铁,“我车昨天刚送去精洗,里外都清理过,根本没见着手机。”
季然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嗓音沙哑:“那完了,不知道掉在哪儿了。”
方宇飞无所谓,“不见了就再买吧,你好点没有?”
季然有气无力,“嗯,还行,我继续睡会。”
“行,你好好休息。我收拾行李去了,明天飞日本。”
“嗯……”
瑧域。
客厅里,duke和ace围着茶几嬉闹,鼻子一拱,将陌生的白色手机从桌沿推落。
一声闷响,闭目养神的贺云卓缓缓睁开眼,那部被他从海边随手带回来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地毯上。
duke哈着气,又好奇地凑过去嗅闻,湿漉漉的舌头在屏幕上舔了又舔。
贺云卓淡淡道:“duke,拿过来。”
聪明的德牧立刻小心翼翼地叼起手机,摇着尾巴送到主人手中,邀功似地蹭了蹭他的膝盖。
贺云卓揉了揉duke的脑袋,垂眸看向掌中的手机。屏幕漆黑,按了几下侧键也毫无反应,一点电都不剩了。
他重新将手机放回duke嘴里,指了指茶几旁的无线充电座,“放过去。”
duke乖乖照办,见贺云卓没有别的要求,转个身溜回自己的窝里睡觉。
客厅刚恢复宁静不过几分钟,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竟突然亮起,伴随着震动铃声。
原本趴着的ace立刻像道闪电般窜出,抢在duke反应之前,将正在响铃的手机叼起,步伐轻快地送到贺云卓手心。
窝着睡觉的duke没有抢到活,“唔”了一声,继续闭眼了。
贺云卓看着那串座机号码,滑开了接听键,一道虚弱又温柔的女声传出:
“喂,您好,请问是您捡到我的手机吗?”
贺云卓未答话。
那头继续道:“您方不方便告诉我地址?我随时可以过去取。报酬不是问题,主要是手机里存了些重要资料,要是丢了会很麻烦。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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