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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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把衣服脱了（第2页）

然而後一刻，一名侍从却从江州庭的身後走出，缓缓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

“奉天承运。”

裴石泽陡然瞪大了眼睛。

衆人在这一刹那里，偃旗息鼓，全部因为这一举措而躬身下跪，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心念百转。

祁策低着头，冷汗从额前滑落，心中几番的猜想交织，只见那侍从瞥了裴石泽一眼，转而侧身，踱步到了祁策的面前。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

“皇帝诏曰：昔年长鸣侯祁策瞿门关失守，嫌疑通外，朕念其虽有过失，然证据不足，且素有将才，熟谙边事，今匈奴犯我边境，扰我疆土，朕心忧之。特赦其前罪，复授镇瞿将军之职，命你即刻整饬部伍，点验兵马，前往陇西御敌。”

“此去当以国事为重，效死疆场，务须奋勇杀敌，肃清胡尘，以报家国。若能立功，既往之过概不追究，另有封赏；若敢懈怠失职，定斩不赦！”

“尔其勉之，勿负朕望。”

“钦此——”

话音落下，衆人纷纷考量无声，尤以面前的祁策为重，他跪在地面上，面对侍从的宣告，久久没有擡手。

上方的江州庭走到他的身边。

“长鸣侯。”

祁策缓慢擡头，接过圣旨。

再起身时，面上已然杀伐果断，他转首，看向了一脸菜色的裴石泽，沉默片刻後，微微歪头，嘴唇带笑。

“看来朝散大夫现在，杀不了我啦。”

-

战事一朝打开，圣旨威压之下，裴石泽即便吃瘪，也无法继续一意孤行。

祁策等人没有浪费太多时间，把人从场地“请”出去以後，便快速回屋收拾行囊，贺临昀和李苕却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後者踟蹰许久，慢慢上前。

“傅大人，长长鸣侯……”

彼时祁策正在低头整理，看到少女犹豫的面孔时，放缓了一点神色。

“长公主，怎麽了？”

旁侧的傅砚见此情形，指尖顿了顿，却只蹙着眉，没有像从前一样拦到二人中间。

“我和兄长，也想去边境，为，为国土，尽一份忠……”李苕断断续续说道，惯常垂着的头擡起，眼神胆怯却明亮。

後方的贺临昀与他对了一个眼神。

祁策眼睫微擡，没有预料到她这样说，须臾後开口：“长公主想为大啓做些事，可以选择其他的方法，陇西苦寒，不是江南可以比较的。”

李苕闻言，停顿了片刻，再擡头时，眼睛里已满是坚定：“为大啓做，做事，是在佛像前为衆生，祈福吗……？长鸣侯，只是这样，有，什麽用？”

她的眼神晃动，望向他。

祁策忽然一顿，看着她那双闪烁的眼睛，冥冥之中觉得她的周身好像散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佛像，祈福。

李苕贵为当朝长公主，却自出生起，就被这四个字困在江南，啓文帝把她远送，用“祈福”的名义将她困于一生，但这世道的凄苦现状，当真是光在佛像前拜一拜，就可以免遭于难的吗？

祁策的心中漫过一点讽意，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话确实有些未经他人苦了，脑海中浮现出李苕今日驾马而来的场景，原本的拒绝松动了一些。

正此时，门口却出现了一人的身影，声音紧随而来。

“不可。”

衆人擡起头，正见江州庭跨步走进，一把拉住了贺临昀的臂膀，把他扯离了李苕的旁边。

“长公主千金之躯，怎可视战场为儿戏，届时我等均着眼于敌军，是没有多馀的精力来照看您的。”

贺临昀不留神被他扯了一把，反应过来後蹙眉将手臂抽出。

李苕见状，忙摆手道：“不不，我不会需要照照看……我只跟着你们，我会一点，一点功夫，不会拖後腿的。”

她先前屡遭裴无端的打扰，曾暗地里练过一些手脚，只是身体柔弱并不出衆，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江州庭这番话虽是对着李苕说，祁策却从中听出一些信息：他用的措辞是“我等”，那就代表他也要去陇西。

这样一来，“他”是自己，还是“皇帝”呢？

“江督主说的也有道理，边关到底危险，长公主要是真的遭受了什麽祸事，祁某并不能确保您的安全。”

祁策踌躇片刻张口说道，李苕的眼中焦急更甚，一直未言语的贺临昀却在此时上前，插I在了李苕和江州庭的中央。

“国家有难，儿郎共赴。她虽是羸弱之姿却有胆有识，届时在陇西，未必不能将为这场战事添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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