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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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第2页）

瑭厌恶地皱起眉，走进藏品室深处，很快看到一尊装饰奢华精致的骨笼矗立在最中央。

那是压轴的拍卖品，一只被猩红刑房精心改造过的雌奴。

雌奴安静地蜷缩在冰冷的骨笼里，被惨淡的光线照射着，肤色是古怪又诡异的森白，是经过了数十轮剥皮和药水浸泡後反反复复长出来的丶色泽最完美丶触感最柔嫩的新皮，呈现出泡烂的浮尸般凄美颓废的死人白。

他的腹腔也被注射了某种药物，从两侧肋骨向下，皮肉逐渐变成纤薄的半透明状，质地如同薄冰，可以清晰看到腹腔里的脏器在痴痴蠕动，恐怕雄虫的xing器挺进去的轮廓都能被清楚地看到。那截如蛇嵴般环环相嵌的嵴椎浮着漂亮的黄铜色，从尾椎向外延展出一条富有金属质感的蝎尾，尾端的毒针被打磨抛光，分泌毒液的尖端被残忍地挖空，磨出了一个小凹槽，骨槽中镶嵌着一枚昂贵的月光宝钻，活像湿冷的蛇口中衔着的皓白珍珠，黄金骨与雪白皮冲撞出极具割裂感的肉欲。

瑭走到他面前时，他的眼睫才颤了颤，缓慢地睁开双眼。

那简直是个近乎机械的条件反射，没有雄主会喜欢缺乏反馈的空洞人偶，所以创作家们总会为藏品保留小部分神经。但雌奴的反应也就仅此而已了，在他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漆黑的双眼里确实一片空白，两颗眼珠像是沉在一潭雾蒙蒙的死水里，无法映出任何人的倒影。

瑭定定地看着他，好几秒後才意识到对方是谁——

砂。帝国军用工程研发部的机械师，还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机械狂人之一。

不仅帝国的战争机器都出自他们之手，许多保障雄虫安全的军用设备也全靠他们设计。每套装备都会烫有每个机械师最独特的纹章，便于虫群给出奖惩。砂的专长就是单兵作战机甲，瑭曾使用过的螳螂装甲就是砂的杰作，他的纹章是一只美丽的亚利桑那金蝎，蝎尾的落笔极为锋利漂亮，横溢的才华和旺盛的表达欲简直能从中肆意挥洒而出。

然而数以亿计的虫群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这样惊才绝艳的雌虫，最适合被悲惨地毁灭成一地精美的碎片。不知被猩红刑房的创作家们折磨了多久，砂的肉体几近重构，精神也被完全摧毁，意识四分五裂之後，又被强行拼接成这副光鲜亮丽的模样，仿佛他精神上的崩溃才是这场艺术最完美的句点。

瑭打开了笼门，将箍在砂嘴里的口枷拆掉，再撩起裤腿，从小腿的绑带上解下那一圈晶莹的注射药剂来，往砂的颈侧扎了一针。

做完这些後，瑭紧张地弯下腰来，将脑袋靠向砂的脸庞，触角轻轻翕动着发出轻柔的鸣颤。

他的努力似乎真的唤回了砂的一缕意识。

在药物的作用下，砂的眼瞳开始极为缓慢地聚焦，那双涣散的瞳孔徐缓地收缩着，终于茫然地对上了瑭的视线。

“你…”他的口齿虚弱不清，像是早已忘却了如何说话，“这里……”

“这里是遗珍集。”

瑭跪坐在砂身边，怜爱地轻抚着後者柔软的头发：“你是怎麽到这里来的？”

似乎过了好几分钟，这句话才进入了砂的头脑。

他表情空茫地丶迟缓而疑惑地摇了摇头，好像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摧毁记忆是击碎雌奴心防的常规手段，把他们的记忆洗得乱七八糟，连自己是人是虫都不知道，最终变成一只大脑贫瘠的傻子——也很正常。

瑭并不心急，嗓音柔和地继续问道：

“你有见过‘钥匙’吗？它看起来就像一只小小的黑色金字塔，里面应该会有一枚生物芯片，装载了不少重要的权限和生物信息——”

承载遗珍集会馆的庞大浮空岛靠生物动能和机械能驱动，正是帝国军用工程研发部的杰作，砂多半曾经参与到图纸的设计和浮空岛的施工中，如果他还留存着部分记忆，或许可以为瑭指明方向。

但砂依然迷茫地看着瑭，惶惑无措得像个惧怕说错话的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像是有警卫注意到了藏品室被入侵的痕迹。

瑭眨了眨眼睛，视线仍聚焦在砂苍白的脸庞上，再轻轻擡手，将口枷塞回了後者嘴里。

“保持安静，”他温温柔柔地说，“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恢复行动力啦。”

说完，他柔白的手臂环拽住了砂的手臂，一个骤然发力，就将砂抗上了肩头。随後，他飞快地撬开了绞肉机的底座，将砂往那堆血腥软烂的肉泥里一扔，再重重盖上了合金盖板。

绞肉机里浓烈腥臭的残血溅落在了瑭的脸颊和手掌间，犹如落入雪中的浓稠血色。

因此当藏品室内的灯光大亮时，瑭的面颊被鲜血映衬着，泛出近乎曝光的惨白，活像被车灯骤然照亮的幼犬，刚刚还埋首在新鲜的血肉里大快朵颐，浓密黑发沾满红血，森寒獠牙淋满血沫，满脸满手都是鲜血淋漓的肉块。

他不躲不避，坐在骨笼的一大滩血迹里，向蜂拥而至的警卫们颔首微笑。

蝎子和蜘蛛都是蛛形纲，严格意义上不算昆虫，但我就是想搞毒蝎美人嘛！所以就当蝎子也是虫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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