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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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椰香难题与社区中心的低语（第1页）

次日清晨，凡·斯塔布斯是被一阵急促的雨点敲打屋顶的声音吵醒的。春雨毫无征兆地降临了星露谷，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湿意中。这天气无疑给他解决“海莉生日礼物”的难题增加了又一重障碍。

他喂了鸡，检查了在雨中显得格外青翠的花椰菜——它们已接近成熟。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空荡荡的信箱上。没有母亲的回信，也没有任何来自外界的、能带来灵感的只言片语。

“必须去趟皮埃尔的杂货店了。”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也是最现实的希望。

披上防雨的旧外套，凡踏着泥泞的小路走向鹈鹕镇。雨水冲刷着石板路，小镇在雨中显得格外安静，与昨日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皮埃尔杂货店的门铃在潮湿的空气里出清脆的响声。店里很暖和，混合着泥土、新鲜农产品和某种清洁剂的淡淡气味。皮埃尔先生正站在柜台后整理货架，看到凡进来，他推了推眼镜，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啊，早上好，凡。复活节过后第一天就下雨，真是典型的春天天气，不是吗？需要点什么？新到的防风草种子很不错。”

“早上好，皮埃尔先生。”凡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种子、肥料、基础食材、少许零食和日用品。哪里有什么能称得上“独特”、“漂亮”、能让海莉那种女孩眼前一亮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询问专家。“事实上，我在找……生日礼物。给海莉的。您有什么建议吗？最好是……比较特别一点的。”他下意识地排除了那些普通的巧克力棒和水果。

“给海莉的礼物？”皮埃尔先生摸了摸下巴，露出思索的神情，“嗯，那孩子的品味确实……很有特点。她喜欢漂亮、时尚的东西。让我想想……”

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小店，似乎也意识到这里的商品大多务实而朴素。“嗯……漂亮的带？我们进货了一些。”他指了指一个旋转货架，上面挂着一些颜色鲜艳但款式普通的圈。

凡看了看，觉得海莉大概不会对这些感兴趣。

“或者……一盆小盆栽？春天的黄水仙，很活泼。”

凡想象了一下海莉收到一盆带着泥土的植物的表情，暗自摇了摇头。

皮埃尔似乎也有些为难：“唉，凡，说实话，我这儿的东西恐怕很难满足海莉那孩子的期望。她更喜欢祖祖城百货公司里的那些精致玩意儿。或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像艾米丽那样自己动手做点什么特别的手工？那更能体现心意。”

手工？凡想起自己那拙劣的彩蛋绘画技术，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店门又被推开了，卡洛琳端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篮子里装着她自家温室产的新鲜番红花。“哦，早上好，凡。还在为昨天的比赛遗憾吗？”她笑着打招呼，把篮子放在柜台上，“皮埃尔，这些刚摘的，你看……”

“早上好，卡洛琳阿姨。”凡打了个招呼，忽然灵光一闪。阿比盖尔昨天提到过……“对了，卡洛琳阿姨，您知不知道哪里能弄到……椰子做的东西？比如椰子油，或者椰子手工皂之类的？”

“椰子？”卡洛琳显得有些惊讶，她看了一眼丈夫，皮埃尔也摇了摇头。“星露谷可不产椰子，那都是热带海滩的东西。通常只有旅行商人有时候会带点稀罕货来……”她顿了顿，努力回忆着，“不过……”

凡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卡洛琳继续道，“我好像记得……去年夏天，我在清理社区中心后面那个旧储物棚时，见过几个落满灰尘的空椰子壳……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留下来的了。但里面的果肉早就没了，恐怕不能用了。”她耸了耸肩，“你怎么会想要椰子？”

“只是……偶然想到。”凡的心沉了下去。社区中心的旧储物棚？空壳？线索似乎又断了。旅行商人不知道何时才会来。

他谢过卡洛琳和皮埃尔，心情比进来时更加沉重。最终，他只能在皮埃尔的推荐下，买了一盒包装还算精美的水果软糖——这大概是店里最接近“礼物”的东西了，虽然感觉平庸至极。

拿着那盒与他心情一样黏糊糊、不确定的软糖，凡走出了杂货店。雨小了一些，变成了迷蒙的雨丝。

他下意识地绕路，走到了社区中心附近。这座破败的建筑在雨中更显阴郁沉寂，藤蔓湿漉漉地附着在墙壁上。他想起卡洛琳的话，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建筑背后。

那里果然有一个低矮的、几乎被杂草和杂物淹没的小木棚，门上的锁早已锈蚀断裂。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里面堆满了不知名的破烂：断裂的工具、腐朽的木箱、一捆捆黄的旧报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他仔细搜寻了一下，果然在角落看到了卡洛琳说的那几个干瘪黑的空椰子壳，毫无用处。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正准备退出去，忽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从主建筑的方向传来。

不是雨声。

凡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雨声淅沥，周围一片寂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

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那声音很轻，很脆，像是从社区中心里面传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社区中心一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试图从缝隙中往里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静静地站了好几分钟，全身都被雨丝打湿了，但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只有风雨声，以及他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社区中心里到底有什么？是老鼠？是……别的什么？刘易斯镇长又在担心什么？

礼物难题尚未解决，又一个谜团缠绕上心头。凡·斯塔布斯拿着那盒寒酸的水果软糖，站在雨中，感觉自己对星露谷的了解，似乎还远远不够。他最终转身离开，但社区中心那沉默的轮廓，却在他身后显得愈神秘起来。

他需要一个更好的礼物，他也渴望揭开那扇门后的秘密。而这两件事，似乎都需要一点运气和更多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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