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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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山崖上的烟雾与共享的秘密（第1页）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凡·斯塔布斯处理完农场的杂务，喂饱了“将军”和“铜壶”，心里却还惦记着后山那个铁盒里的图纸和那把生锈的钥匙。他知道塞巴斯蒂安常常在这个时间点到煤矿森林边缘的那处山崖抽烟。

他洗了把脸，换下沾着泥土的工作服，没有特定目的地朝那个方向走去。果然，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略显孤寂的背影，倚靠在崖边的树干上，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起一缕细细的青烟，融入了傍晚的霞光中。

凡没有立刻靠近，他停下脚步，故意弄出一点脚步声，清了清嗓子。

塞巴斯蒂安听到动静，微微侧过头，看到是凡，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沉默一些。

“嘿，塞巴斯蒂安。”凡走上前，和他并排站在山崖边，望着脚下逐渐被暮色笼罩的森林和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景色真好。”

“嗯。”塞巴斯蒂安吸了口烟，简短地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我妈又和德米特里厄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了一架。”他没看凡，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难得地想要倾诉一点什么，“家里气氛糟透了。”

凡没有立刻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塞巴斯蒂安的家庭关系有些复杂，这不是能轻易安慰的事情。

“所以躲出来透口气？”凡过了一会儿才说，语气里带着理解，而非同情。

“差不多。”塞巴斯蒂安弹了弹烟灰，目光依旧望着远方，“地下室待久了也闷。”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共享此刻宁静的默契。晚风吹过，带着凉意和草木的清香。

凡看着脚下蜿蜒的小路和远处模糊的社区中心轮廓，觉得时机或许到了。他斟酌了一下词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偶然想到。

“说起来……最近遇到件有点奇怪的事。”凡开口道，声音不高。

塞巴斯蒂安侧过头，挑了挑眉，示意他在听。他对“奇怪”这个词似乎有点兴趣。

“我前几天在矿井里……嗯，主要是为了挖点铜矿升级工具，遇到点小麻烦，不过解决了。”凡省略了蝙蝠突袭的细节，不想听起来像是在炫耀，“然后在挖矿的时候，无意中现了个小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软布包着的小钥匙，递给塞巴斯蒂安。“一把很旧的钥匙，藏在石头缝里。样式很奇怪，是吧？”

塞巴斯蒂安接过钥匙，就着傍晚的光线仔细看了看，手指摩挲着上面粗糙的锈迹和那个模糊的昆虫柄。“确实没见过这种。”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探究，“矿井里捡的？藏得深吗？”

“不算太浅，在一个富铜矿点后面。”凡点点头，“我觉得奇怪，就试着在附近找了找……结果真让我在社区中心后山的藤蔓后面，找到一个锈得快烂掉的铁盒子，这钥匙正好能打开。”

塞巴斯蒂安听到这里，身体微微站直了些，眼神里的兴趣更浓了。他把钥匙递还给凡，等着下文。

“里面没别的，就一张旧图纸。”凡继续道，他观察着塞巴斯蒂安的反应，“画着一种叫‘优质洒水器’的东西，结构挺复杂的，还需要金锭什么的。”

“优质洒水器？”塞巴斯蒂安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没听说过。皮埃尔那儿卖的不是最基础的那种吗？这听起来像是……更高级的工艺。图纸年代久吗？”

“纸张很黄，墨迹也有点晕，感觉有些年头了。”凡说，“我就想不通，谁会把一张农具图纸藏得那么严实？还用一把钥匙藏在矿洞里？”

塞巴斯蒂安沉默了片刻，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脚下。“确实古怪。”他承认道，“不像是一般人会做的事。倒像是……某种秘密研究，或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技术。”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这地方，有时候是会有些老辈人留下的奇怪东西。尤其是社区中心附近和矿洞那边。”

他看向凡：“图纸你收好了？”

“嗯，放回去了。盒子也重新藏好了。”凡点点头，“暂时用不上，但也算个有趣的现。”

“明智。”塞巴斯蒂安表示赞同，“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这话听起来像是经验之谈，带着点他特有的、对周遭环境的谨慎和疏离感。但他愿意分享这个看法，本身就是一种信任的表示。

“我也这么觉得。”凡笑了笑，“就是心里有点好奇，像揣了个小秘密。”

塞巴斯蒂安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星露谷的秘密比你想象的要多，斯塔布斯。”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是同谋般的意味，“习惯就好。”

又聊了几句关于矿井哪层矿脉比较多、哪种史莱姆比较讨厌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塞巴斯蒂安站直身体：“该回去了。不然玛鲁又要出来找我了。”这话里带着点轻微的抱怨，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同母异父妹妹的迁就。

“我也该回去喂‘铜壶’了。”凡说。

两人一起沿着小路往下走，在山脚处分道扬镳。

“谢了，塞巴斯。”凡在分开前说道，“听我唠叨这些奇怪事。”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双手插回外套口袋。“总比听我妈和德米特里厄斯吵架强。”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下次下矿小心点。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背影很快融入了暮色。

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和温暖。这次交谈没有涉及太多深层的东西，但分享一个秘密、得到一点认同、收获一句简单的关心，对于和塞巴斯蒂安这样的人建立友谊来说，已经是踏出了坚实的一步。他知道，这条友情线，需要的就是这种缓慢、自然、基于共同点和偶尔分享的积累。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农场，夜幕悄然降临，星星开始闪烁。那个关于图纸和钥匙的秘密，因为有了一个可以略微提及的对象，似乎也不再那么沉重和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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