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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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小春，有你这句『以后』，够了。」

他的快乐王子终于不笑了，让姚自春心疼如绞，他紧紧拥住李南风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如无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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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下山两人才离开，爷爷做了一桌菜，见两人满身泥泞，不禁皱起眉头。

「啧啧，这什么天气带南风上山，多危险啊，南风不清楚山里的情况，你住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嘛，真是……」

爷爷虽然语带责备，但还是赶紧催促两人去冲澡，转身去厨房煮姜茶了。

两人一起进入浴室，狭小的浴室里放了个木制大澡盆，看上去颇有年分，热水氤氲而上，散发出古朴的桧木香。见小春一身泥，连袖管都磨损了，李南风心疼不已，柔声说：「你掌心有伤不能碰水，我帮你脱衣服。」

几次都行

咬死我

感受你的一切

山区人口严重老化，年轻人都往外跑了，附近花农年纪都不小，独居在山上彼此照应，隔壁王太太没有车，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把爷爷叫走了……？

「小春，你先去休息吧──爷爷想必比你更熟悉这座山，如果他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却在山上迷路，岂不是给他招惹麻烦吗？如果你真的很担心，明天一早我再陪你上山，好吗。」

李南风理性的分析让焦急的姚自春冷静不少，他点点头，突然想起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夜猎的情况──山羌与野猪昼伏夜出，猎人们清晨才归来是正常现象……正当他这么想时，爷爷总算传来讯息。

「我去山上看看陷阱，晚些时候回来。」

果然啊……见爷爷报平安，姚自春终于放宽心，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小心地将菜包好收回冰箱，这才拉着李南风回房睡觉。

朴素的白墙、木格小窗、传统织纹的白色蚊帐、乃至于身上那条带着厚重樟脑气味的棉被，对李南风而言都是全新的体验，他好奇的睁着眼睛四处张望，就像第一次在外过夜的幼儿那般兴奋。

「怎么不睡啊。」在爷爷面前努力扮演乖孩子、又被李南风一通折腾，身心俱疲的姚自春眼睛就快睁不开，口齿不清地嘟哝，下意识钻进李南风的胸怀，顺势搂紧他的腰。

「呵呵，兴奋嘛。」李南风嘿嘿一笑，搂紧怀中透着肥皂香的小兔子，「我正在感受你过的生活呢：月亮、虫鸣、晚风、还有兰花！」

听李南风这么说，姚自春不禁抽抽嘴角。

「如何，是不是很无聊？」他闷闷一笑，听上去十分不以为然。

李南风摇摇头，轻轻拂开他额前碎发，在光洁的额头烙下一吻：「怎么会呢，这是造就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啧，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好听话张口就来？！

姚自春被这话甜得喉咙都发痒了，便仰头在李南风漂亮的唇上轻轻一啄：「油嘴滑舌，睡觉！」

李南风笑了笑，做了个举手礼，将他搂得更紧：「遵命──晚安。」

两人沉默后，姚自春便听见窗外的雨声了，清明后就没停过，山上尤甚，s国四季如春，阳光肯定很好，就不会老是这样寒津津的……他与李南风规划许久的野餐总算能成行了吧……他畅想着阳光明媚的以后，嗅着李南风身上清新的牛奶沐浴皂气味，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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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风嗅到一股香气，酱油的咸香中夹着开胃的辣，是他喜欢的辣子鸡丁，但他身高太矮搆不着餐桌。这时突然感觉身体被人抱住，一缕发香钻进鼻腔，他仰头一看，是年轻时的妈妈。

「这个很辣唷，小南不能吃。」

但赌性坚强的小南风瘪瘪嘴，任性道：「我要吃，给我最大碗的！」

见他坚持，母亲只是笑，还真的替他添了一碗，将碗推到面前时还温柔嘱咐：「一小口就好。」

他拿起汤匙豪迈地吃了好大一口，呛辣的灼烧感像针在扎他的喉咙，他哇哇大叫，吐掉口中的辣物便拼命灌水，辣得眼泪直冒鼻水狂流。

见他狼狈，母亲无奈苦笑，拿过汤匙尝了一口便微微凝眉：「真这么辣吗……我觉得还好呀。」说着又替他抹鼻水。

─母亲是喝酸辣汤就能用掉半罐胡椒粉的重度嗜辣者，对辣的耐受度异于常人，想想还是将那盘辣子鸡丁端回厨房，打了几个蛋入锅。

不辣子鸡丁

炒出浓郁的蛋香后再加入鸡丁重新拌炒快速起锅，原本的鸡丁上多了雪花般的炒蛋，既中和咸腻的辛辣，多了股柔和的香气。

「妈妈为南风特制的不辣子鸡丁！」母亲巧笑倩兮，夹了块松软的鸡蛋送入他的口中。

李南风缓慢睁眼，山上清晨的空气很冷，冻得他一阵激灵，思绪瞬间聚焦，但口中仿佛还留着鸡蛋的质朴香气。

……原来他搞错了……他最喜欢的「不辣子鸡丁」，是妈妈做给他的，叔叔大概是听说他的喜好，这才照本宣科；但他却下意识地将这份细心硬是划分给叔叔对他的偏爱，从而美化了这段记忆。

想到自己老为了叔叔的事情与父母多年来僵持不下，而上次的会面还闹得不欢而散，他便觉得满心愧疚。

──他从没怪过母亲，可每当母亲对他露出那副充满歉意的自责眼神，他就浑身不自在，像是在强调他与叔叔之间的美好回忆全是居心不良的诱骗……让他全神贯注去恨叔叔，他做不到，在理智与道德的多重鞭笞下，他只能冷着脸逃避现实。

他没有受伤，但总是困惑，但这份解不开的死结，昨天被小春解开了，从今而后，他不会再纠结与怀疑喜欢的意义了……他抬手轻轻抚开小春额前的碎发，眼神软腻缱蜷地巡逡过那张漂亮脸庞的每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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