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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完,廿三旦忙把人拽出去,“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他没穿皮袍,冷得上下牙打颤。
“我自己学的。您怎麽出来了,多冷啊。”柏青不明所以,他学戏快,台上甭管谁演,手眼身法步,一看得就会。
在他眼里,可没什麽雅不雅的局面。纨绔色眯眯的样儿和乡野里抻脖儿瞧粉戏的汉子并无不同。
给他们唱的这曲儿,就是从土台子搭班唱戏时候看来的。
“你个猴崽子。”廿三旦咬牙切齿,这孩子不开口看着这样素,怎麽一开口却那样荤。
“大鼓丫头唱得,我就唱不得?”柏青看他眼色,好像自己犯下了错,可他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不服气地嘟囔,“而且,你怎麽带我来这儿,我…已经有人要了我了,我不该来这儿。”
廿三旦心说这个皮猴儿可真是不懂事儿,又难搞的很,碍着在局面里,便不作答,又推着柏青进去。
方抚维很是满意柏青,给人又是夹菜又是喂汤。酒过三巡後,愈发来了兴致,直接上手去捏人的腰,先俯在人耳边道“不堪一握”,又缠着要看他的三寸金莲。
“这是唱戏才穿的,但师娘不叫脱。”柏青认真解释道。
“脱了给哥哥看看。”方抚维醉了,食指抚上人的脸,他是真喜欢这个孩子,杏桃小脸儿,盈盈腰身,又是个没经调教的倔样儿。
虽然小艳曲儿唱得那样好,可最後的一蹙颦,一冷一收,他看得清楚,这确是个小雏!而且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既登台便作戏,莫问真假”的戏痴。
他本不好用强,可周沉璧趁人唱曲儿和他耳语,这小伶就等着“老斗”来疼,那他又为何不尽情采撷呢?
“不脱。”可这小伶却全然不给面子。
柏青根本不知道他想什麽,又动了什麽歪心思,只是任由他摸,脸上仍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不脱就不脱,夜里再脱了给哥哥看。”方抚维凑近了在他耳边说,只以为是欲拒还迎,便又故意拿一杯酒泼在他身上。
“夜里也不脱。”柏青瞥了他一下,又看自己新新的衣服就被泼了酒,心疼坏了。
他拿手扑撸了几下,看还不干净,便想挣坐起来抓些布子来擦。
“这破料子擦什麽擦。”方抚维打掉他的手,“明儿给你置办好的。”说着又缠上了他。
“方军门,您还要听什麽曲儿麽。”柏青便不挣动。
“你的这曲儿啊,留着夜里唱,再唱几首,哥哥可忍不住。”方抚维对着他是又捏又掐,看他板着小脸,更是喜欢得要命,恨不得一口把他叼住。
“你怎麽总说夜里夜里的。”柏青伏着身体,任由他狎玩,一动不动。
“夜里怕你冷呀,哥哥给你暖被窝。你动一动啊可人儿,怎麽像块木头。”方抚维搂得更紧了。
“何老板…”柏青看这方抚维顶是难缠,便想找廿三旦求救。
一旁的廿三旦和周沉璧可就体面多了,俩人正相敬如宾对着斟饮。
看到柏青唤自己,廿三旦刚要上前,周沉璧便按了按他的肩,摇摇头,“鸣仙,方军门自有分寸。”说着,又给他斟了杯酒,
听他这麽说,廿三旦略一沉吟,很快便又端起了酒杯,笑吟吟地和周沉璧继续对饮起来。
柏青看求救无门,便暗暗使了些力气,开口道,“今天我不知道要来这里,我已经…我已经跟了别人了,你别这样。”
“别人?”方抚维才不听他的,手上又加了力气,“别人可有我懂你,你这‘贴黄岂是真颜色’的小丁香,我偏要摘。”
“不行!我可以给你唱戏,别的不行!”柏青确实没什麽学问,他只听到了摘,吃痛地一扭。
这一扭可正遂了人的意,方抚维被他扭出了火,正要蹭上来,柏青又偻着身子,不让他碰。
方抚维掐着柏青暗暗加力,“小结香…”他竟唱了起来,“平生志气运未通,似蛟龙困在浅水中,”後又喃喃道,“我懂你,你也要懂我…怎得发糊涂,和我这样硬顶。”
柏青不懂他的低语,又被他攥的生疼,可他不想懂,只是受着疼,一声不吭。
方抚维看他眼里含泪,越觉得梨花带雨,暗香袭人,一时心涉遐思。
于是他起身道,“沉璧兄,我乏了,头疼的厉害,想让结香送我去侧屋醒醒酒。”
周沉璧听他这麽说便起身拱手,廿三旦没起来,对着方抚维一个作揖。
柏青便暗暗想着逃脱的方法,随着方抚维出了厢房。
等俩人走到来时那处假山时,柏青自觉是个机会,便怯怯道,“我…我要去茅房!”
方抚维想了一下,很少有人真正忤着他,也仍觉得和柏青惺惺相惜,便道,“去吧,解痛快了回来陪哥哥。”
柏青稳住了步子,漫不经意绕过太湖石,趁着几人不备,才撒丫子跑起来。
这院落回廊七拐八拐,路上卵石又多,柏青踢掉跷鞋抱在怀里,脚踩在冷硬上也不管不顾,可跑着跑着竟迷了路,不大一会儿又听到前後都跑来了人!
他东躲西躲,还是被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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