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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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女王的巡行（第1页）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弥林城的薄雾，给金字塔林立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辉。但比阳光更早唤醒城市的，是无声的骚动和压抑的期待。女王要亲自巡视大市场的消息，像野火般在前一夜就已传遍大街小巷。

当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大市场的中央阶梯顶端时，人群爆出了比昨日凯旋时更为复杂的声浪。欢呼声依旧热烈，但其中掺杂了更多的好奇、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今天没有穿戴盔甲，而是换上了一身象征高贵与和平的淡紫色长袍，银金色的长编织成复杂的辫，披在肩头。她身边跟随着忠实的弥桑黛和全副武装的巴利斯坦爵士，身后是一队神情肃穆的无垢者。她没有乘坐步辇，而是步行，一步一步，走下漫长的阶梯，走向那喧嚣而混乱的市场。

这是提利昂建议的“表演”，也是一场充满风险的豪赌。她要让自己从云端龙背上的神只，变回行走于人间的女王。

周浩没有出现在明处的护卫队列中。他此刻正站在市场边缘一座废弃作坊的屋顶阴影下，身着一身与本地苦力无异的褐色麻布衣服，脸上蒙着风沙侵蚀的痕迹。他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鹰，缓缓扫过下方攒动的人头、拥挤的摊位、以及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月影在极高的云层之上盘旋，它的视野与周浩的感知隐隐相连，成为一张覆盖全场的无形监控网。这是明暗双线的守护。

市场里气味混杂，人声鼎沸。香料刺鼻味，牲畜臊臭味，烤饼的焦香与鱼腥味交织。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哭闹声，构成了一幅鲜活而粗糙的城市画卷。

丹妮莉丝的到来，让这幅画卷瞬间定格，随即又以更剧烈的幅度动荡起来。人们拥挤着，试图一睹真容，无垢者组成的警戒线如同礁石，承受着人浪的冲击。

丹妮莉丝努力维持着镇定，她按照提利昂事先的建议，在一处贩卖谷物的摊位前停下，亲自抓起一把麦粒，询问价格，并与摊主——一个胆战心惊、语无伦次的自由民老妇人——交谈了几句。她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显得亲切，但那份属于统治者的疏离感，以及昨日龙焰带来的无形威慑，依然让她与周遭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预想中的“表演”环节生了。在巴利斯坦的示意下，几名无垢者押着三个被绑缚的男子走到了市场中央的空地上。人群顿时哗然，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

“肃静！”巴利斯坦爵士声如洪钟，压下了喧嚣，“此三人，散播恶毒谣言，污蔑女王陛下，意图扰乱弥林安宁！根据女王律法，判处鞭刑，以儆效尤！”

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和受刑者的惨嚎，瞬间压过了市场的所有声音。人群在恐惧和某种隐秘的快意中安静下来，屏息观看。这是“鞭子”，是权威的展示，是提利昂策略中不可或缺的严厉一面。

几乎在同时，另一队官员在市场的另一端，开始向一些据称是“受战火波及”的平民分粮食和银币。瑞茨纳克穿梭其间，用他浮夸的语调高声宣布着女王的仁慈与公正。这是“糖”，是怀柔的体现。

丹妮莉丝站在原地，看着鞭刑下的痛苦表情和分粮食时人们感激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这是必要的统治术，但那种将人性作为筹码进行算计的感觉，让她胃里一阵不适。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将这份不适深深掩藏在平静的面容之下。

就在这明处的“表演”按计划进行时，暗处的阴影也开始蠕动。

在市场最肮脏、最混乱的牲口交易区边缘，几个眼神阴鸷的男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手缓缓摸向了袍子下藏匿的短刀。他们的目标，并非女王本人，因为那无异于自杀，而是制造混乱——刺杀一名无垢者军官，或者向人群投掷爆炸物，将这场精心安排的巡行变成一场血腥的恐慌。

然而，他们的手刚刚触碰到武器，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便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闪出。没有呼喊，没有警告，只有几声极其轻微的、骨头错位的脆响和闷哼。周浩如同融入阴影的死神，出手如电，瞬间卸掉了他们的关节，夺走了武器，并用破布塞住了他们的嘴。整个过程在喧嚣的市场背景音下，几乎无声无息。几名“鹰身女妖之子”的成员像被抽掉骨头的蛇一样软倒在地，随即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穿着便服的无垢者暗桩迅拖走，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

周浩的身影再次隐入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的行动精准、冷酷，有效地掐灭了数处可能爆的危机，确保了明处“表演”的顺利进行。

巡行接近尾声，丹妮莉丝在一处相对开阔的陶器摊前稍作停留，巴利斯坦和弥桑黛紧紧跟随。人群的拥挤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穿着破烂、看似普通贫民的老妇人，突然从人群中挤出，跌跌撞撞地扑向丹妮莉丝！她的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只乞讨的破碗，脸上布满皱纹和污垢，眼神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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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斯坦爵士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丹妮莉丝，手按剑柄，厉声喝道：“退后！”

然而，老妇人的目标似乎并非丹妮莉丝本人。在靠近的瞬间，她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手中的破碗脱手飞出，径直砸向丹妮莉丝身旁一个摆放着昂贵彩釉陶器的货架！

这一下若是砸实，不仅价值不菲的陶器会粉碎，飞溅的碎片很可能伤及近在咫尺的丹妮莉丝和弥桑黛！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褐色的身影比巴利斯坦的剑更快！周浩如同凭空出现，在破碗即将撞上货架的刹那，伸手稳稳地将其接住！动作轻柔得仿佛接住一片羽毛，没有出丝毫声响。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扶住了即将摔倒的老妇人，指尖在她腋下某个部位轻轻一按。

老妇人身体一僵，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仿佛真的只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周浩将她平稳地放在地上，对赶来的无垢者低声吩咐：“老人家身体不适，带下去好生照料。”

整个过程生在呼吸之间，快得让周围大多数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一场意外。但丹妮莉丝和巴利斯坦却看得清清楚楚。丹妮莉丝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跳动，她看着周浩平静无波地将危机消弭于无形，看着他扶起“晕倒”的老妇人时那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一按，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后怕和无比安心的热流涌上心头。她看向周浩，周浩也正好抬眼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周浩的眼神依旧沉静，但微微颔，传递出“一切可控”的信号。丹妮莉丝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感在她心中深深扎根。

巡行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丹妮莉丝返回金字塔，市场重新恢复了喧嚣，仿佛什么都未曾生。

但在金字塔底下一间隐秘的审讯室里，气氛却冰冷刺骨。那个“晕倒”的老妇人被绑在石椅上，已经恢复了意识，但眼神呆滞，嘴角流涎，仿佛失去了神智。

周浩站在她面前，换回了平常的衣物，神情淡漠。灰虫子站在一旁。

“她什么也问不出来了。”灰虫子报告，“他们的手法……很彻底。她的大脑似乎受到了永久性损伤。”

周浩看着老妇人，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冷静的分析。“她不是核心成员，只是被推出来试探和制造混乱的棋子。但她的行动模式、接近的方式……说明‘鹰身女妖之子’的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严密，也更狡猾。”他转向灰虫子，“加强所有水源和食物供应的检查。另外，重点监控瑞茨纳克总管今日接触过的所有非必要人员。”

“是，大人。”

周浩走出审讯室，重新回到阳光之下。市场巡行只是一场前台戏，真正的较量，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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