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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保险柜里的名单与破晓前的枪声
临县的夜像块浸了墨的破布,连星光都透不过来。小石头攥着那片槐树叶,蹲在宪兵队后墙的阴影里,手心的汗把叶子洇得皱。墙头上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哨兵的脚步声从岗楼里传来,“咚、咚”踩在木板上,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别怕。”老汉的声音从旁边的阴影里钻出来,他换了身灰布厨子服,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装着给山本的“安神茶”——其实是掺了少量蒙汗药的薄荷汤,剂量刚好能让人昏沉半个时辰。“记住,从排水管爬到二楼窗台,我在楼下给你望风,哨兵换岗有三分钟空隙,足够你进去了。”
小石头点点头,把弹壳小鸟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那玩意儿被体温焐得烫,边缘的毛刺硌着心口,反倒让她冷静下来。她仰头看了看排水管,铁管上锈迹斑斑,每隔半尺就有个凸起的接口,正好能踩脚——这是她白天借送药名义观察好的路线,连哪节管子松动都摸得一清二楚。
“来了。”老汉突然低喝一声。岗楼里的哨兵打着哈欠走出来,和另一个哨兵交班,两人凑在一起抽烟,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就是现在!小石头像只灵巧的猫,猛地蹿出去,手脚并用抓住排水管。铁管“咯吱”一声晃了晃,锈渣簌簌往下掉,她却毫不在意,借着月光往上爬。爬到二楼时,她听见山本的办公室里传来咳嗽声,粗哑得像破锣——想必是被炸断腿后落下的毛病。
窗台虚掩着,留着道缝。小石头屏住呼吸,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浓重的烟味混着膏药味扑面而来。办公室里只点了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山本趴在办公桌上,脑袋歪在臂弯里,想必是喝了“安神茶”睡着了,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架在旁边的椅子上,绷带渗出暗红的血。
保险柜就在书架后面,黑沉沉的像只蹲伏的兽。小石头猫着腰走过去,手指在柜门上摸索——和老汉说的一样,密码锁是三位数的转盘,上面还沾着点烟灰。她想起白天听伪军闲聊,说山本总把自己的生日当密码,昭和三年七月初六,换算成数字是“o”。
指尖颤抖着拨动转盘,“咔哒、咔哒”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当转到“o--”时,锁芯传来轻微的“咔”声,保险柜门开了道缝。小石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要拉开门,突然听见山本的咳嗽声停了,紧接着是椅子被撞动的声音!
她赶紧躲到书架后面,透过书缝往外看——山本醒了!他正挣扎着要站起来,手在桌上摸索着什么,想必是要按响警报器!小石头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哐当”一声,砚台砸在山本的石膏腿上,他出一声惨叫,疼得滚倒在地。
趁着山本哀嚎的空档,小石头拉开保险柜门,里面果然放着个铁盒。她一把抓过铁盒塞进怀里,转身就往窗台跑。山本在地上嘶吼着:“抓住她!抓住那个小崽子!”
跳下窗台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排水管上溅起火星。楼下的老汉正举着那支“汉阳造”射击,枪声沉闷得像闷雷——他在掩护她!
“快撤!”老汉大喊着,往墙根扔了颗手榴弹。“轰隆”一声,硝烟弥漫中,小石头顺着排水管滑到地面,刚落地就被老汉拽着往墙角跑。
“名单拿到了?”老汉的声音颤,肩膀上渗出血——刚才为了掩护她,被流弹擦伤了。
“拿到了!”小石头攥着怀里的铁盒,感觉像揣了块烙铁。
两人刚跑出宪兵队大院,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哨声,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老汉拽着她拐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是片菜地,菜畦里的冬麦刚返青,绿油油的像块毯子。
“往这边走!”老汉指着菜地深处的草垛,“那里有个地窖,能躲人。”
钻进地窖时,小石头才现铁盒被刚才的奔跑撞开了,里面的名单散落出来,飘了一地。她赶紧捡起来,借着从气窗透进来的微光一看,每张纸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旁边还标注着住址和身份,王掌柜、老李、还有城西的十几个老乡都在上面,墨迹被泪水洇得皱——是老汉的泪。
“这些都是咱们的人啊……”老汉哽咽着,手指抚过“李记药材行李守义”的名字,那是老李的本名,“他儿子前年被鬼子抓了壮丁,到现在还没消息……”
地窖外传来军犬的吠叫声,越来越近。小石头把名单塞进嘴里嚼烂,咽进肚子里——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就算被抓住,也不会让名单落入鬼子手里。老汉看着她,眼里的泪突然就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种决绝的亮。
“你从地窖的后洞走,通到城外的乱葬岗。”老汉往她手里塞了颗手榴弹,“我出去引开他们,记住,一定要把名单的内容告诉林先生,让同志们赶紧转移!”
“我不走!”小石头攥着他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枪茧,粗糙得像砂纸,“要走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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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老汉的声音严厉起来,把她往暗门推,“你活着比我有用!我这条老命换你一个娃,值了!”他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片槐树叶,“这个你拿着,到了乱葬岗,找那个歪脖子树,树下有咱们的人接应。”
暗门关上的瞬间,小石头听见地窖外传来枪声,还有老汉的嘶吼声,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她趴在暗门后,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嘴里还残留着纸浆的涩味——那是用无数人的命换来的名单,现在长在了她的肚子里,沉甸甸的,像块石头。
暗洞很长,只能匍匐前行,泥土不时掉下来迷眼。小石头爬得很慢,胳膊上的伤口被磨破了,血顺着袖管往下淌,滴在地上,像串暗红色的珠子。她想起老汉被流弹擦伤的肩膀,想起王掌柜熬芦根汤时的背影,想起李明远给自己换药时的小心翼翼,突然觉得这暗洞也没那么黑了,因为心里有光。
爬出暗洞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乱葬岗的歪脖子树下果然站着个人,举着支步枪,看见她出来,赶紧迎上来:“是小石头吗?我是老周,奉命来接应你。”
“名单……名单我记在脑子里了。”小石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从怀里掏出那片槐树叶,“王掌柜、李记药材行……还有二十五个名字,都在城西和北关。”
老周的眼睛亮了:“太好了!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扶着小石头往山坡下走,“林先生和王掌柜都在山外的破庙里等着,说等你到了就转移。”
破庙里的香火早就断了,佛像的半边脸塌了,露出里面的泥胎。李明远正蹲在香案前擦枪,看见小石头进来,手里的枪“当啷”掉在地上,冲过来抱住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掌柜端着碗热粥走过来,看见小石头胳膊上的血,眼圈红了:“傻丫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小石头喝着热粥,把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报出来。李明远在地上用炭笔记录,字迹越来越用力,炭灰簌簌往下掉。当听到“李守义”三个字时,他手里的炭笔顿了顿,抬头看向老周:“老李那边……”
“已经派人去了,但没找到人。”老周的声音低沉,“估计是……没躲过去。”
破庙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小石头想起老李给她装药材时的样子,想起他说“茵尘越陈越烈”,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粥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别难过。”李明远把那支“汉阳造”递给她,枪身上还缠着那块红布,“咱们得把老李没做完的事做完,把这些名字一个个从鬼子的名单上划掉,用胜利给他们报仇。”
小石头接过枪,沉甸甸的,却让她心里踏实。她想起老汉最后那抹笑,想起怀里的弹壳小鸟,突然觉得这破庙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变成了橘红,枪声在远处隐隐传来,却不再那么刺耳。李明远站起身,望着东方的天际:“天亮了,该走了。”
老周和游击队员们也站了起来,枪栓拉动的“哗啦”声此起彼伏,像悲壮的歌。小石头跟在李明远身后,走出破庙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歪脖子树的方向,晨光正从树杈间漏下来,照在新翻的泥土上,泛着细碎的金。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名字,记得老汉的笑,记得老李的药,这仗就还得打下去。而她,会带着那片槐树叶,带着肚子里的名单,带着这把未冷的枪,把这条路走到底,走到真正的春天来。
风从乱葬岗吹过,带着泥土的腥气,也带着点草木抽芽的清劲。小石头摸了摸怀里的弹壳小鸟,加快了脚步——前面的路还长,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破晓前的枪声再密,也挡不住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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