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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就是这样好脾气,被欺负过了就过了,林安然看起来像无事发生,要是想再欺负一下也行。
卫生间里牙膏的最后一点在今天用完了,他进去换新的,然后人就愣在洗漱台前了。
商灏用完卫生间一会,台面上到处都是水就不说了,镜子上、地上也都是水渍。牙刷和剃须刀都不放回原位,顺带把牙刷架子带倒了。整个洗漱台上一片狼藉。
林安然原本只是进来放个牙膏,进去后又不得不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整理上一个人留下的局面。
外面的商灏已经好整以暇地在那等着他了。可是林安然从卫生间出来,好像依然没有话说。
他还是该如何就如何,脸上也不见有生气的样子。
林安然脾气好得不得了,好得无论谁都能来戳一下他。或许有一种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惰性的,迟缓,不活泼,从不会轻易起反应。
脾气能不好吗,换个人二十几年以来一直活得毫无怨言的,也不会有什么脾气在。
他是因为不会说话,所以脾气才那么好的。
他今天能帮商灏收拾一次,明天就能收拾第二次。风平浪静,两人之间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是很多时候,一段关系中产生的嫌隙不是偶然,而是在这样的经年累月中在暗处累积起来的。
就像林安然上次什么也不跟他说,就自己偷偷去寄了那封信。
商灏要出门了。他换鞋的时候,林安然从屋里跟了出来。他站在玄关上,无声地观望商灏穿鞋的全过程。
穿完鞋的人装没看懂,抬头问他:“你怎么还在这?”
林安然又不说话,被商灏一问,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抿唇笑。
实不相瞒,他今天还想要跟商总一起下楼去,但是还没问商总肯不肯让他跟。
虽然什么也没开口但却好像已经欠了商灏莫大人情,眼睛也不太好意思看他。确实脸皮薄,但是还想下楼,只好冲他轻轻软软地笑。
不方便也没关系的。但是如果商总能允许的话那就太好了。
商灏在这个笑容面前没能抗住两秒。然然无声地冲他笑,他一瞬间就忍不住心软。就算林安然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商灏对他说:“你换鞋吧。”
安安静静的林安然高高兴兴。
他如愿和商灏一起下了楼。
这人原本只是本分地跟在商灏身边走了一路,但是在商灏上车之前,林安然忽然主动抱住了他的手臂一下。
一小下。林安然很快就放开了他。
商灏确实没想到林安然这一下。他原本以为今天也就这样了,改变林安然是长久之计。
林安然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举动?明明昨天还只敢摸一摸他的袖子,今天忽然就上手抱了他。
商灏那一秒钟失去了反应。一直到林安然跟他说拜拜。
他才知道一直是自己用错了方法,一直只想着要怎么逼迫林安然开口,反而让他把蚌壳越闭越紧。
可是林安然今天忽然自己主动,并不是因为他被逼无奈,是因为他忍不住。他喜欢商灏喜欢得忍不住了。
喜欢的情绪像是身体里一座炽热的火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得爆发,爆发一次就会让喜欢的情绪漫得遍地,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忍不了啦。好想抱他。
想来要让林安然主动并不难。他不用别人帮他,林安然自己正在走出自己的蜗壳。可能速度会有点慢,但是没关系。他正在变好。
他自己也想要变好。
商灏坐在车里轻轻笑了起来。
……
林安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发现今天下班回家后的商总比昨天更爱吸人了。
商灏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只要稍不注意身上就会挂上一个大个子,而且甩不掉。
林安然仿佛回到了以前每天被分然吸的生活。
商总声称这是奖励。林安然就有点疑惑,我为什么要奖励别人吸我自己?
可能商总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于是大方地许诺林安然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
商灏:“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有都可以提。”
这话确实不是一般人许诺得出口的。虽说如此,林安然还是隐约有种自己今天好像一直在被训练的感觉。
商灏好像正在训练他表达出一种“我要做什么什么”的句子。林安然若有所思,那边商灏还在循循善诱:“什么都可以提。”
林安然又想了想,问他:“什么都可以吗?”
商灏看鱼儿要咬钩,就差亲自把饵送到他嘴里了,说:“当然。”
林安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权衡了几秒,偶然对上商灏的目光,忽然有点害羞又有点小小兴奋地冲商灏弯起眼睛笑。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林安然有一个很久以前就深藏心底的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一直默默地希望在商灏身上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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