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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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在落日降临之前2（第1页）

接下来的两周，林小满和周野保持着一种微妙而奇怪的默契。在教室里，他们几乎不交谈，只是偶尔眼神交汇，便会迅移开。但每当语文老师布置作文，周野总会把作业本塞给林小满，轻声说一句“参考一下”。林小满翻开他的作业本，总会被那些独特的观点和优美的文字所惊艳。午餐时间，林小满偶尔会在餐盘里现多出来的酸奶。她知道是周野放的，因为他总坐在斜对角的位置，假装看着窗外，可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看向她。

真正打破这种微妙僵局的，是那本读书笔记。

周三下午文学社活动结束后，林小满照例去了图书馆。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拿自己的读书笔记，却现本子不见了。那本黑色硬皮本子记录了她三年来读过的每一本书的感想，还夹杂着一些她不敢给人看的幼稚诗作，那是她心灵深处最私密的角落。

“找这个吗？”

周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靠在书架旁，手里晃动的正是那本笔记。林小满的眼睛瞬间瞪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冲过去想抢回来，却被他轻松躲开。

“写得不错。”周野翻开其中一页，“‘我想变成图书馆里的一粒尘埃安静地落在你翻过的书页上’——挺有意思的比喻。”

林小满感到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脸上，脸涨得通红。那些文字是她最私密的独白，从未想过会被别人看见，更别说是被周野看见。

“还给我！”她难得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

周野没有继续逗她，把本子递过来的同时，塞了一张折叠的纸条。“我在最后一排书架后面放了个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

等林小满回过神来，周野已经离开了。她展开纸条，上面是一个简笔画，标注着图书馆平面图和一个小红叉。

好奇心驱使她找到了那个位置。在两排很少有人光顾的旧书后面，藏着一本《保罗·策兰诗选》。翻开扉页，她看到一张便利贴：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用这本书交流。把你想说的话写在便签上，我会回复。——y”

林小满盯着那个字母y看了很久。她不知道周野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配合这个奇怪的游戏。但当她翻开诗集，看到《死亡赋格》那页夹着的银杏叶书签时，鬼使神差地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下了第一句话：

“为什么是保罗·策兰？”

第二天午休时，她偷偷溜进图书馆，那本书还在原位。翻开后，她现了新的回复：

“因为他和我一样，用伤口写诗。”

字迹下方画了一个简笔笑脸，可林小满看到这个笑脸，心头却猛地一紧。她想起周野右眉上的疤痕，想起传闻中他被开除的原因，想起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的样子。他看似坚强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痛？

那天晚上，林小满在便签上写下了第二句话：

“伤口会愈合的。”

便签交流持续了两周后，林小满在诗集里现了一张电影票。周野的字迹比平时潦草，似乎带着一丝紧张：

“周六下午三点，《情书》。如果你不来，我会一个人看两遍。”

林小满把票夹在英语书里，整整一节课都心不在焉。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周野的身影，思考着该不该去。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个高中生单独看电影，怎么看都像约会。而她和周野甚至算不上朋友，只是两个通过诗集传递便签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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