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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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实战检验（第1页）

冬初的寒风裹着雪沫子，在紫禁城的廊柱间打着旋儿。东偏院的炭火房外，小宫女小菊正抱着一个铜制炭火盆，脚步匆匆地往养心殿东暖阁走——今日胤禛要批阅江南摊丁入亩的后续奏报，需提前将暖阁的炭火盆添满，确保殿内温度适宜。铜盆外层裹着厚厚的棉布，却依旧烫得她指尖麻，她只能交替着用双手托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雾。

“小菊，慢着点！地上有冰！”身后传来春桃的声音，她手里捧着刚整理好的护理笔记，正准备给江兰送过去，“炭火盆沉，要不我帮你抬一段？”

小菊笑着摇头，脚步却没敢放慢：“不用啦春桃姐，暖阁还等着用炭火呢，耽误了皇上批奏报可不行。”她刚说完，脚下突然一滑——昨夜的积雪在廊下结了层薄冰，她重心不稳，怀里的炭火盆“哗啦”一声倾斜，滚烫的炭火灰混着热水（为防炭火熄灭特意加的温水），瞬间溅到她的右手手腕上。

“啊！”小菊疼得叫出声，手里的炭火盆掉在地上，棉布被烫出几个黑洞。她下意识地想拿手去揉烫伤的地方，却突然想起三日前江兰护理课上说的话：“被烫伤后第一时间别揉、别涂药膏，先用冷水冲，最少冲半盏茶的时间，能把热量带走，减少伤害。”

她猛地收回手，忍着剧痛往不远处的水井跑——那里有江兰让杂役常备的冷水桶，专门用来应对突烫伤。春桃也慌了，连忙捡起地上的炭火盆，跟着小菊跑过去：“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去叫太医？”

“不、不用！”小菊咬着牙，将手腕伸进冷水桶里——刺骨的凉意瞬间包裹住烫伤处，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竟真的减轻了几分。她看着手腕上泛红的皮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强撑着说：“江兰姑娘说，烫伤要先冲冷水，我再冲会儿……”

周围闻声赶来的几个宫女都围了过来，看着小菊浸在冷水里的手腕，脸上满是担忧。负责打扫的老宫女张嬷嬷皱着眉：“傻孩子，烫伤哪能冲冷水？会把寒气逼进骨头里的！之前小翠烫伤，就是涂了猪油才好的，我这就去给你拿猪油！”

“张嬷嬷，不行！”春桃连忙拦住她，“江兰姑娘说，猪油会堵住伤口，让热量散不出去，反而会起水泡留疤。上次教学时特意讲过，烫伤后冷水冲洗是最好的法子！”

张嬷嬷将信将疑，却还是停住了脚步。半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小菊慢慢将手腕从冷水桶里拿出来——原本泛红的皮肤虽还有些肿，却没起水泡，也不像之前别人烫伤那样起皱脱皮。春桃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江兰分的艾草膏（按护理课教的，用艾草加凡士林熬制，比普通药膏更滋润），小心翼翼地涂在小菊的手腕上：“这是江兰姑娘做的艾草膏，你涂着，记得别碰脏水，也别裹太紧。”

小菊看着手腕上清凉的药膏，又摸了摸没起水泡的皮肤，眼里满是惊讶：“真的不疼了！也没起水泡！之前我姐在杂役房烫伤，冲了热水，结果起了好大的水泡，疼了半个月才好……”

“那是因为方法错了！”春桃笑着说，“江兰姑娘教的法子都是有用的，你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话很快传开。不到一个时辰，东偏院的御前侍女都知道了“小菊烫伤用冷水冲+涂艾草膏，没起水泡”的事，连隔壁杂役房的宫女都跑过来打听。负责登记缺勤的秋纹特意找到小菊，仔细看了她的手腕，确认没起水泡后，忍不住感慨：“早知道江兰姑娘的法子这么管用，我上次手伤也不用请假五日了！”

消息还传到了苏培盛的耳中。他的贴身小太监小禄子在给江兰送午膳时，特意提起：“姑娘，咱们太监房的小全子昨天搬炭火也烫了手，起了好几个水泡，听说小菊姑娘的事，他托我问问，能不能也来听您的护理课啊？”

江兰正在整理护理笔记，闻言心里一喜——她原本还想着如何扩大教学范围，让更多人受益，如今口碑自扩散，正好顺理成章。“当然可以！”她对小禄子说，“你让小全子明日过来，我给看看他的手，再教他后续的护理法子。对了，你也可以来听，多学些总没错。”

小禄子连忙道谢，脚步轻快地跑回太监房报信。江兰放下笔记，走到窗边，看着院外渐渐聚集的宫女——有的在打听下次上课的时间，有的在讨论小菊的烫伤处理，还有的在互相分享之前学到的包扎技巧。她知道，护理教学的影响力已经出了御前侍女的范围，是时候扩大规模了。

当日午后，江兰就去找苏培盛，提出想扩大护理教学范围的想法：“公公，如今不仅御前侍女想学，其他宫女和太监也想来听课，东偏院的小空地已经不够用了，能不能请您帮忙申请一间闲置的小偏殿？我想每周开课两次，让更多人能学到护伤法子，这样也能减少宫里的伤病缺勤，帮皇上节省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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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正拿着太医署的药材账本，看到上面“本月御前伤病药材支出减少三成”的记录，心里本就对江兰的护理教学十分认可。听到她的请求，立刻笑着答应：“没问题！养心殿西侧有间闲置的偏殿，之前用来存放旧奏报，我让人去打扫干净，再搬些桌椅进去，保证不耽误你下周开课。”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昨日还问起护理教学的事，说‘药材支出少了，奏报整理也快了’，对你很是满意。你扩大教学范围，皇上肯定高兴，要是需要什么教具、草药，尽管跟库房提，老奴帮你打招呼。”

江兰躬身道谢，心里满是踏实——有苏培盛的支持和皇上的认可，扩大教学规模的事就顺利多了。她回到东偏院后，立刻开始筹备：让春桃统计想学护理的人数（最后统计出三十人，包括二十名宫女和十名太监）；让杂役从库房领来更多的棉布、粗针，连夜缝补布偶（这次要做三十个，确保每人都有练习教具）；将之前分剩的艾草、蒲公英、薄荷重新整理，装在更大的陶罐里，还特意让苏培盛帮忙从太医署领了些凡士林，用来熬制更多的艾草膏，方便学员们带走使用。

为了让教学更有针对性，江兰还整理了近期的“实战案例”——除了小菊的烫伤，还有青禾用冷敷处理磕碰伤、小翠用艾草膏预防冻疮的例子，她把这些案例写在纸上，准备在下次课上当作教材，让学员们更直观地理解护理知识的实际应用。

一周后，小偏殿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江兰提前去查看：偏殿里摆着三十张小木桌，每张桌上都放着一个布偶、一个草药罐和一卷纱布；墙角摆着五个炭火盆，确保殿内温暖；墙上贴着江兰用炭笔写的“护理步骤”——“烫伤：冷水冲→涂药膏→避免摩擦”“磕碰伤：冷敷止血→热敷散淤→消毒包扎”“冻疮：艾草膏涂抹→保暖→避免抓挠”，字迹工整，一目了然。

开课当日，天刚亮，小偏殿外就排起了长队。小菊带着几个杂役房的宫女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笔记本，脸上满是期待；小禄子和小全子也来了，小全子的手伤已经好了大半，还特意带了自己画的“烫伤处理步骤图”，想请江兰指点；连之前对护理教学有些疑虑的张嬷嬷，也站在队伍里，手里攥着一块干净的布巾，准备记笔记。

江兰走进偏殿时，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江兰姑娘好！”

她笑着点头，走到殿中央的演示台旁，拿起一个布偶——这个布偶的胳膊上不仅缝了红布条模拟伤口，还缝了一块黄布条，用来模拟“烫伤红肿处”。“今日咱们先复习之前学的伤口包扎和草药辨识，再重点讲烫伤和磕碰伤的实战处理。”她举起布偶，指着黄布条说，“大家看，像这样的烫伤，第一步要立刻用冷水冲洗，冲洗时间不能少于半盏茶，水温以‘不冰手、能忍受’为宜，太冰会冻伤皮肤，太烫则起不到降温效果。”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铜盆，倒了些温水（模拟冷水），将布偶的“烫伤处”浸在里面：“小菊姑娘上次烫伤，就是冲了半盏茶的冷水，再涂了艾草膏，才没起水泡。若是像以前那样涂猪油、冲热水，只会让烫伤更严重。”

小菊站在人群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举手：“姑娘，我上次冲完冷水后，手腕还是有点肿，涂了艾草膏第二天就消了，是不是艾草膏也有消炎的作用啊？”

“没错。”江兰笑着点头，拿起一罐艾草膏，“艾草能活血化瘀，凡士林能滋润皮肤，两者熬在一起，不仅能消炎，还能预防疤痕。大家课后每人领一罐，平时可以用来涂冻疮、消炎肿，很实用。”

接着，江兰又讲了磕碰伤的处理：“若是不小心磕破了头、碰伤了腿，先要用干净的纱布蘸冷水冷敷，止血止痛；过了一日后，再用温水热敷，促进淤血消散，然后用烈酒消毒伤口，包扎好。青禾姑娘上次磕伤膝盖，就是用了这个法子，四日就好了，比之前贴膏药快了三天。”

青禾连忙点头，掀起裤腿展示膝盖：“大家看，一点疤痕都没有！之前我磕伤，贴膏药贴了七天还疼，现在用姑娘教的法子，好得又快又不疼！”

学员们看得认真，手里的炭笔在笔记本上快记录。小全子坐在前排，一边记一边提问：“姑娘，咱们太监平时搬重物多，容易闪到腰，该怎么处理啊？”

江兰想了想，拿起一个布偶，模拟腰部弯曲的动作：“闪到腰后要先卧床休息，别用力弯腰，然后用蒲公英煮水喝，能消炎止痛；过两天后，用热布巾敷腰，再涂些艾草膏，促进血液循环。我已经把蒲公英煮水的方法写在纸上了，课后大家可以领一份。”

讲完理论，江兰开始组织实操练习。学员们两人一组，用布偶练习烫伤处理和磕碰伤包扎，江兰穿梭在各组之间，耐心指导。看到小全子把布偶的“烫伤处”裹得太紧，她连忙说：“松开些，烫伤处的皮肤很脆弱，裹太紧会影响血液循环，不利于恢复。就像小菊姑娘那样，涂了药膏后轻轻裹一层纱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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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子连忙调整，松开后试了试，果然舒服多了。看到张嬷嬷分不清蒲公英和薄荷，江兰拿起两片叶子递到她面前：“嬷嬷您看，蒲公英的叶子边缘锯齿更尖，背面是绿色的；薄荷的叶子边缘锯齿较圆，背面是淡紫色的，闻起来还有清凉味，很好分辨。”

张嬷嬷仔细对比，终于分清了两种草药，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以前总把这两种草弄混，现在听姑娘一说，终于记住了！以后在院子里看到，就能摘来用了。”

实操练习持续了一个时辰，大部分学员都能熟练完成烫伤和磕碰伤的处理。江兰见大家学得差不多了，又拿出之前整理的“实战案例”，一一讲解：“小菊的烫伤告诉我们，烫伤后第一时间冷水冲洗是关键；青禾的磕碰伤告诉我们，冷敷和热敷的时机很重要；小翠的冻疮告诉我们，预防比治疗更有效……这些案例都是咱们宫里生的事，大家照着学，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临近午时，课程才结束。学员们拿着分到的艾草膏、草药包和案例纸，依依不舍地离开。小全子走到江兰面前，手里拿着自己记的笔记，语气里满是感激：“姑娘，谢谢您！我之前手伤要是早学到您的法子，也不用疼那么久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不仅自己用，还教给其他太监！”

小菊也跑过来，展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的手腕：“姑娘，您看我的手，一点疤痕都没有！我已经教杂役房的姐姐们怎么处理烫伤了，她们都说要跟我一起来听课！”

江兰看着众人的笑脸，心里满是欣慰。她走到偏殿的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散去的人群，手里拿着今日的教学记录——“第一次偏殿课：o人参与，掌握烫伤、磕碰伤处理，放艾草膏o罐，案例教学效果良好”。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记录上，暖洋洋的，让她想起穿越前在护理学院的梦想——“用专业知识帮助更多人”，如今在清代的宫廷里，这个梦想正在一点点实现。

苏培盛在课后特意来偏殿查看，看到墙上的护理步骤、桌上整齐的教具，还有学员们满意的反馈，忍不住对江兰说：“姑娘，你这课开得太值了！刚才太医署的人来说，这几日宫里的伤病就诊人数少了一半，药材支出也少了很多，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更高兴。”

江兰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后续的教学计划：下次课要教大家处理常见的蚊虫叮咬和轻微感冒（用薄荷煮水喝能缓解感冒症状）；再往后，要教大家如何在季节交替时预防疾病（比如春天煮蒲公英水预防上火，冬天用艾草泡脚预防冻疮）。她想让护理知识不仅能处理“伤病”，还能“预防”，从根本上减少宫里的健康问题。

夕阳西下时，江兰将教学记录和案例纸放进樟木衣柜，与江南的田亩图册、新政的奏报放在一起。宫灯的暖光映在纸上，照亮了她的字迹，也照亮了她的初心——她不仅要帮胤禛推进新政，还要用自己的护理知识，让宫里的底层宫女、太监都能少受罪、少生病，活得更有尊严。

冬夜的寒风虽冷，却吹不散偏殿里残留的炭火香和草药香，也吹不灭江兰心中的坚定。她知道，护理教学的扩大只是开始，往后还会有更多人来学习，更多人受益。在雍正朝的“卷王之路”上，每一次教学的成功，每一次实战的检验，都是在为她积累力量，让她能在推进新政、守护身边人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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