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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傍晚总带着几分闷热的滞涩,养心殿的宫灯刚被小太监们用长杆点上,暖黄的光透过菱花窗棂时,被窗纸上残留的半幅墨竹图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金砖地面上,像撒了一把掺着墨色的碎金。殿外廊下的老槐树已枝繁叶茂,晚风卷着叶片轻晃,偶尔有蝉鸣从叶缝里钻进来,却没添半分生机,反倒让殿内的寂静更显压抑——连炭盆里银霜炭燃烧的“噼啪”声都透着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连飘在空气中的龙涎香,都比往日浓稠了几分,闷得人胸口紧。
江兰提着黑漆托盘站在文书房外的雕花屏风后,托盘边缘的铜扣被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泛出淡淡的光泽。托盘里的银杯衬着淡青的瓷碟,是胤禛惯用的“雨过天青”款,杯底还垫着一层细棉纸,防止茶水渗漏——这是她按苏培盛教的规矩,提前半个时辰温好的雨前龙井,水温卡在八十五度的最佳区间,茶盖轻扣着杯沿,留着一丝细缝散气,既不会凉得太快,又能让茶香慢慢沁出来。
她能清晰地听到内间传来的踱步声,沉重、急促,每一步落在金砖上,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半个时辰前,胤禛从朝堂回来时,她远远瞥见皇上的明黄色常服下摆沾着些许尘土,连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朝珠都歪了半分,脸色更是铁青得吓人——苏培盛递上的热毛巾他没接,只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都退到外间候着,没朕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江兰姑娘,你听说了吗?今日朝堂上,皇上跟户部尚书田大人吵得厉害。”负责添炭的老太监王忠福悄悄挪到屏风旁,声音压得比蚊子哼还轻,手里的炭夹还悬在半空,“我听乾清宫当差的小徒孙说,是为了江南摊丁入亩的事——江苏巡抚周起元递了急奏,说苏州士绅联合罢市,还逼着州县官签‘缓征丁银’的文书,连昆山、常熟这些大县的县令都闭府不出,田大人说‘士绅势力太大,不如先缓三月,再寻对策’,皇上当场就拍了龙案。”
江兰握着托盘的指尖微微收紧,托盘里的银杯跟着轻晃了一下,她连忙稳住手腕——摊丁入亩是雍正新政的核心支柱,自雍正元年推行以来,就因“均摊丁银、减轻贫户负担”动了士绅阶层的根本利益,江苏、浙江这些士绅聚集的地方,抵制声浪从来就没停过。可今日连州县官都敢“闭府不出”,显然是士绅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基层,新政推行彻底卡了壳。
“何止拍龙案啊!”负责整理文书的小太监张全福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惊魂未定,他的袖口还沾着些许墨渍,显然是刚才整理奏折时慌了神,“我听苏公公身边的小禄子说,皇上当时指着田大人的鼻子说‘朕推行新政,不是为了朕的龙椅,是为了江南那些佃户——他们一年忙到头,缴完田租还要缴丁银,卖儿鬻女的还少吗?尔等只知护着士绅的田产,眼里还有百姓吗?’气的连朝珠上的东珠都晃掉了一颗!”
这话让周围几个宫女太监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胤禛向来以“勤政爱民”自居,新政是他倾注心血的大事,如今被士绅和官员联手掣肘,无异于往他心尖上扎刀子。江兰想起苏培盛前几日私下提点她的话:“皇上为新政烦忧时,最忌人说‘缓一缓’‘再议议’——你别多言,也别劝诫,只把手里的事做细,比什么都管用。”她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将现代护理课上学的“应急专注力训练”在心里过了一遍:聚焦当下、排除杂念、只做该做的事。
就在这时,内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惊雷炸在殿内——是银杯砸在金砖上的脆响!紧接着,胤禛压抑到极致的怒吼穿透门帘传出来,震得人耳膜疼:“一群庸碌之辈!只知墨守成规,只知护着自己的乌纱帽!新政推行三年,朕夙兴夜寐,到头来连几个士绅都治不住!朕养着你们何用!”
外间的人瞬间慌了神。苏培盛脸色骤变,手里的茶盏“啪”地磕在桌角,茶水溅出大半,他刚抬脚想推门进去,内间的明黄色门帘就被猛地掀开,胤禛穿着常服站在门口,额角的青筋凸起,像蚯蚓似的爬在太阳穴上,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连龙袍的袖口都沾着茶水的水渍,湿漉漉地贴在小臂上。他的目光扫过外间的人,锐利得像刀,几个小太监吓得连忙躬身低头,肩膀都在微微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啊!”苏培盛抢步上前,躬身时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朝堂之事本就繁杂,士绅顽劣也非一日之寒,您先歇口气,咱们从长计议,总能想出对策的。”
“从长计议?”胤禛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他抬手就往御案上扫去——那上面还摆着一套银质茶具,是前几日内务府刚送来的“缠枝莲纹”款,连杯耳都雕着细巧的花纹。只听“哗啦”一片脆响,银杯、瓷碟、茶托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开来:有的弹到廊下的青石板上,出“叮”的轻响;有的嵌进金砖缝隙里,留下一道浅痕;还有一块锋利的瓷片像断了翅的蝶,径直飞向江兰,“啪”地落在她脚边,离她布鞋的鞋尖只有半寸远,瓷片边缘的寒光闪了闪,差点就划破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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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吓得更慌了。负责浆洗的宫女小翠往后缩了缩,手里的布巾掉在地上都没敢捡,眼里满是恐惧;之前被江兰救过的小太监小三子攥紧了手里的扫帚,想上前帮忙,却被苏培盛用眼神狠狠制止——帝王盛怒时,任何贸然的举动都可能被当成“挑衅”,轻则罚跪,重则杖责,谁也不敢拿性命赌。
就在众人都缩着身子、连呼吸都不敢重时,江兰却动了。她没有后退,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惶恐的神色,只是缓缓屈膝,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动作轻得没有半分声响——膝盖接触地面时,她特意调整了角度,避开刚才掉落的瓷片,同时保持腰背挺直,没有因慌乱而弯腰驼背。
她先从随身的蓝布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粗布——这是她前几日特意用沸水烫过三次、晾干后叠得整齐的,原本是用来给受伤的太监宫女包扎伤口的,布面柔软且吸汗,此刻刚好派上用场。她小心翼翼地将粗布铺在身前的地面上,布边特意压在瓷片散落的区域外侧,避免有人路过时被绊倒,然后伸出右手,指尖微微弯曲,避开瓷片的锋利边缘,像捡细小的碎玻璃似的,将最大的一块银杯碎片先捡起来,轻轻放进布中央。
动作间,她的目光快扫过地面——除了大块的银杯碎片,还有十几片细小的瓷渣,有的藏在金砖缝隙里,有的沾着茶水的水渍,若不仔细捡,很容易被打扫的小太监踩进鞋底,或是扎进手心里。护理课上老师曾反复强调“应急处理第一步,是消除现场安全隐患”,此刻她下意识地践行着这个原则:捡碎片时按“从大到小、从近到远”的顺序,每捡一块就轻轻按在布上,锋利的边缘都朝内折,避免划伤自己或他人。
胤禛的目光原本还带着怒火,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拽了过去。他站在御案旁,看着江兰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只露出乌黑的顶和一截白皙的脖颈,尾用青布带束得整齐,没有半根碎垂下。她捡碎片的动作又快又稳,指尖连一丝颤抖都没有,连藏在金砖缝里的小瓷渣都没放过,用指甲轻轻抠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包——全程没抬头看他一眼,也没说半个字,像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仿佛殿内的怒火、地上的碎片,都与她无关。
怒火像是被这无声的动作浇了一勺冷水,胤禛额角的青筋渐渐平复了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边缘的木纹,眼神里的锐利慢慢淡了,却依旧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在江兰的动作上。
苏培盛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手里的冷汗都浸湿了袖口——他太了解胤禛的性子,盛怒时最忌旁人说“别气了”“不值得”,那些话只会让怒火更旺;而江兰选的这条路,恰恰是最安全的:不劝诫、不辩解,只做该做的事,用“做事”代替“说话”,这才是盛怒中的帝王最能接受的姿态。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地上的碎片终于被捡得干干净净。江兰将布的四角轻轻提起,打了个简单的结,确保碎片不会漏出来,然后起身,将布包轻轻放在托盘角落的铜盘里——那里原本是放茶托的,此刻刚好用来装碎片,不会弄脏托盘。做完这一切,她才对着胤禛躬身行了个标准的半礼,膝盖弯到三十度,腰背挺直,没有半分谄媚或惶恐,然后转身,依旧保持着轻缓的步态,往茶水间走。
她要重新沏茶。按御前的不成文规矩,帝王怒后,需奉上温凉适口的茶水,既能缓解口干舌燥,也能悄悄平复烦躁——这是苏培盛前几日教她的,“皇上气极了容易上火,茶要比平日淡些,温些,别用太浓的茶叶”。
茶水间的氛围比外间更紧张。负责烧水的小太监刘三儿手抖得厉害,手里的银壶差点滑进铁架下的炭火里,见江兰进来,他像见了救星似的,连忙递过银壶:“江兰姑娘,您……您来烧吧,我手太抖,怕烧糊了茶叶。”
江兰接过银壶,指尖触到壶壁的冰凉,轻声说:“没事,你去歇会儿,这里我来。”她先将银壶放在铁架上,调整了炭火的位置——把燃得最旺的炭块拨到一侧,只留余温加热,避免水温过高;然后走到茶叶罐旁,打开锡制的罐盖,里面的雨前龙井还带着新鲜的茶香,她用茶匙舀了半勺,比平日少放了三分之一,又悄悄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她前几日托杂役房老王头从宫外“裕泰祥”杂货铺买的杭白菊。
这菊花是老王头特意挑的头茬白菊,晒干后花瓣完整,香气清淡,用温水冲泡后不会盖过龙井的本味,却能清肝明目、缓解肝火——她知道,此刻若是贸然换茶叶,或是加太显眼的东西,只会显得刻意讨好,反而惹帝王不快;而这一小撮菊花,既符合“缓解怒火”的需求,又不易被察觉,是最稳妥的选择。
烧水的过程中,江兰没闲着。她从茶水间的木架上取下一个干净的瓷碗,倒了少许温水,将菊花先放进去浸润片刻——这样冲泡时花瓣不会浮在水面,也能让菊花的清香更好地融入茶里。等银壶壁凝出细珠(这是她练熟的“八十度水温信号”),她先用木筷尖探了探水温,确认不烫后,才将温水倒入银杯,先冲开菊花,再加入龙井,轻轻晃了晃银杯,让茶叶和菊花充分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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