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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稚宁居然都进了殿试了,可他却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以後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丶越来越大?,到时候周稚宁成了官,那他就是民,周稚宁想怎麽揉搓他都可以,他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想起他以前是怎麽欺负周稚宁的,周连玉就害怕地将头靠在墙上,脸色惨白。
*
周稚宁这边从京城启程到辽东县,一路上又?是官道又?是小?道,交通工具也从马车换成马匹,最後路上买不到好马,又?换成几头倔驴。
就这麽一路听着驴叫,伴随着越来越大?的日头,以及越来越荒的风景。终於在几个月後,周稚宁一行人达到了辽东县。
既然是赴任,那进了辽东县的第一步自然是去?县衙递交委任状,所?以周稚宁丶茗烟丶魏熊三人也来不及休息,骑着驴就往县衙去?了。
本来周稚宁还在想,她赶路以来就没?怎麽注意卫生?,现在满身黄沙,发冠不齐的,叫县衙里的师爷丶班头们瞧见?,会不会太丢面子?谁知道到了县衙一瞧,真是漫天文?豪在上,她就没?见?过这麽破的县衙。
外面的鸣冤鼓鼓面儿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鼓锤一碰,那木头把儿直接断成两截,看模样都已经酥化了。
仪门外边的三班六房住处以及监狱看上去?也是闲置已久,进了一堂看,架阁库里放着的衙役佩刀,但周稚宁上去?摸一摸,发现这刀都生?了锈。这一刀下去?,砍不砍得死人另说,破伤风是指定没?跑了。
过了一堂就是二堂的师爷房,但也是蛛丝满布,空荡荡的,连一条鬼影都不见?。
三堂本该是历任县令的住处,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简直是屋塌花谢,连间能看的房间都没?有。
就是升堂用的堂面,蜘蛛网也结的到处都是,堂上挂着的那方「明镜高悬」的牌匾,本该是公正大?气,令人肃然起敬的,可周稚宁眯着眼?睛细看,发现匾额上连青苔都生?出来了,不晓得多久没?擦过了。
再往周遭看一看,师爷丶班头乃至县衙该有的三班六房都不在。亏她先前还忧心自己这副衣裳不整的模样会不会失礼於人前,如?今看来,她还真是杞人忧天了。
只是就是寻常县衙,占地也有几千平方,此时只有周稚宁三人,显得异常静谧。特别是这穿堂风一过,直吹得人背後冷汗直冒。
茗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地问:「主子,咱来的这是县衙嘛?别说是走错了路?」
周稚宁摇摇头:「肯定没?走错。」
谁有胆子在辽东县搞个一模一样的县衙出来作弄人?不过她也确实没?见?过这样的衙门,因为?照理说,朝廷下达的委任状子是一式两份,一份在周稚宁手里攥着,还有一份交於专差快马加鞭送到县衙里来。
朝廷的御马必定是比他们又?坐马车又?骑驴来的快,所?以县衙里的人应该是一早就知道有新县令上任的。但是看县衙荒废的程度,又?能知道县衙里做事的这批人根本没?想着洒扫庭院,静候人来,反而任由其荒废破败下去?。
这种情况倒是颇为?新奇,如?若不是有苦衷,那便是故意的了。
周稚宁想着,负手行至大?堂。
三尺长的法桌被平稳地放置在离地三寸的高台上,桌面上有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桌後静静坐着一把太师椅。椅子左手边是令箭架,右手边是黑摺扇。桌前左右由两块青石铺就,左是原告席,右是被告席。
虽然东西无一缺漏,但还是灰尘遍布。
周稚宁摇摇头,预备离开,眼?角馀光却是瞥见?法桌上除却文?房四宝和令箭筒外,还摆着一本成人巴掌大?般的摺子。她上前一步把记录本拿了起来,抖了一抖灰。令人惊讶的是,这县衙其他地方都灰尘满天飞,只有这记录本乾乾净净,好似经常被人翻阅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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