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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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颅中矿洞（第1页）

“呃啊啊啊——！！！”

你抱着炸裂的头颅蜷缩在地，指尖深紫色的异变已蔓延至手腕，皮肤下搏动的血管如同深埋的矿脉，每一次搏动都泵出冰冷的麻痹与蚀骨的啃噬感。那声嘶吼并非源自喉咙，而是颅骨内无数个“你”在互相撕扯、尖叫：

“快逃！门！砸开那骨钻！”（属于“现实”的残片在尖叫，指向那缓慢旋转的森白门把手）

“接受净化！编号lhdu-！错误必须清除！”（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你脑髓沟回里轰鸣，伴随着脊椎被穿刺的幻痛）

“渊…诸葛兄…救我…晶齿要合拢了…”（李火旺濒死的呜咽与矿坑崩塌的土腥气混杂）

“吃…好饿…齿轮…咬下去就不痛了…”（贫民啃食金属的冰冷触感在舌根弥漫）

墙壁上那颗新睁开的独眼，深紫色的漩涡瞳孔骤然收缩！一股粘稠如胶的意念洪流，裹挟着亿万细碎的、高旋转的数据晶齿，狠狠凿进你混乱的意识！这不是读取，是钻探！

咔嚓！咔嚓！咔嚓！

你感觉自己的头盖骨变成了松软的煤层，冰冷的钻头正一层层剥开你的思维岩层，暴露出下面污浊扭曲的矿脉：

矿层一：童年的糖纸。记忆里珍藏的玻璃糖纸，在钻探下突然变得油腻滑腻，包裹的不是甜蜜，而是一小块带着神经末梢的、搏动的深紫色肉块！甜腻的香气瞬间腐化成铁锈与臭氧的恶臭！

矿层二：初恋的吻。那个夏夜青涩的触碰，嘴唇的柔软触感猛地扭曲成吸盘般的冰冷！你“回忆”起对方张开的嘴里不是舌头，而是一团高旋转的、由细小指骨构成的微型骨钻！薄荷的清新被浓烈的血腥味取代！

矿层三：毕业的欢呼。抛向空中的学士帽，在钻头的视角下，帽檐内衬沾满了粘稠的蓝色光浆和细碎的电路板残骸！欢呼声被拉长、扭曲，变成净化协议冰冷的电子播报：“…个体lhdu-…社会化模拟完成…准备投入生产节点…”

“不！那是我的！是我的记忆！！”你徒劳地嘶喊，声音却被颅内的钻探声淹没。每一次“咔嚓”声响起，都有一片属于“你”的记忆岩层被剥离、粉碎，露出下面深紫色的、搏动着的混乱基岩。骰子独眼冰冷的电子音如同矿洞里的广播，无情地播报着钻探结果：

“…现…高情感价值冗余数据…标记为‘糖纸’…污染等级：深紫…执行粉碎…”

“…现…高感官耦合冗余数据…标记为‘初吻’…污染等级：深紫…执行粉碎…”

“…现…大型社会性模拟冗余结构…标记为‘毕业’…污染等级：深紫…执行粉碎…”

噗叽！噗叽！

墙壁上那颗独眼的瞳孔深处，对应着你被粉碎的记忆“矿点”，猛地鼓起几个粘稠的、深紫色的记忆脓包！脓包表面，浮现出被扭曲的糖纸花纹、骨钻的螺旋纹路、以及破碎的学士帽轮廓！这些脓包如同恶心的果实，被无形的管线连接，汇入墙壁深处搏动的巢腔脉络，成为渊薮的养料！

“呃…呕…”剧烈的恶心感让你干呕，胃袋如同被那“痛苦回响”的金属胃袋替换，疯狂抽搐。你低头，看到自己深紫色的手腕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是血管！是细小的、深紫色的蠕虫！它们正从被污染的指尖“矿脉”中孵化出来，沿着手臂向上钻行！皮肤被顶起一条条蜿蜒的凸痕，带来密集的、针扎般的刺痛和令人狂的蠕动感！

嘎吱——轰隆！

身下的地板猛地塌陷！不是碎裂，而是如同被巨口吞噬！你连同身下的地毯（此刻已变成粘稠的、布满神经突触的深紫色菌毯）一起向下坠落！

没有坠地。你陷入了一片粘稠、温热、搏动着的深紫色浆海。浓烈的铁锈味、臭氧味、还有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胚胎浆液气息瞬间将你淹没！粘稠的浆液灌入口鼻，没有窒息感，反而像冰冷的机油注入肺腑！

你挣扎着“浮起”（更像是被浆液托着），环顾四周。这里不是深渊，而是一个巨大、扭曲的颅骨内部！穹顶是惨白、布满裂纹的头盖骨，裂缝中渗出深紫色的光。四周的“墙壁”是搏动着的、覆盖着粗大神经束和电缆的灰白脑组织，上面镶嵌着无数颗深紫色的复眼，漩涡状的瞳孔齐刷刷地凝视着你！

这里，是那“痛苦回响”复合巨颅的内部！你就是它正在消化的“秩序残渣”！

“呃啊…放我…出去…”你的声音在粘稠的浆液中变成沉闷的咕噜。一条末端是旋转骨钻的金属触手（缩小版），如同嗅到血腥的水蛭，悄无声息地从浆液深处探出，冰冷的骨尖抵住了你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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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钻头开始缓慢旋转！不是物理钻入，而是精神的钻探！比墙壁独眼强烈百倍的痛苦数据流，混合着矿坑崩塌的窒息、绞肉机的撕裂、啃食金属的冰冷绝望，如同高压水枪，狠狠冲刷着你仅存的意识壁垒！

“我是…矿工李二狗…顶板塌了…爹的脑浆…热的…”（窒息的土腥味塞满鼻腔）

“我是…零件lhdu-…流水线…编号…手臂…齿轮…冷却液是蓝的…”（左臂幻肢痛如电击）

“我是…饿疯的王五…隔壁小丫头的指头…脆骨…像鸡爪…”（嘴里泛起冰冷的铁锈味和诡异的肉香）

“不！我是xxx！我在看书！这是我的房间！”（你真实的名字在浆液中微弱地冒了个泡，随即被更多痛苦人格的嘶吼淹没）

“我”的概念被彻底肢解。你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锅在“痛苦回响”颅腔内沸腾的人格浓汤！每一个“我”都在尖叫，每一个“我”都在否认其他“我”的真实，每一个“我”都带着足以让人疯癫的痛苦烙印！精神分裂？不，这是彻底的人格崩解！你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粉碎机的破布，在无数旋转的刀片（痛苦记忆）下化为齑粉！

“滋…目标意识…碎片化完成…污染核心…析出中…”骰子独眼的电子音如同天谕，在这颅内的地狱穹顶回荡。

抵住你太阳穴的骨钻触手猛地亮起刺目的深紫色！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不是吸走你的身体，而是吸走你意识浓汤中，那一点最核心、最顽固、还在挣扎着呼喊你真实名字的“污染核心”！

“不！那是‘我’！最后的‘我’！”无数个破碎的“你”同时出绝望的哀鸣。你（们）徒劳地抓挠着粘稠的浆液，试图留住那一点微光。

太迟了。

那点代表着你最后“自我认知”的核心光点，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被骨钻末端的漩涡吸走！顺着那金属触手内部的管道，被抽离了这个颅内的浆液地狱，向上…向上…穿过搏动的脑组织，穿过复合巨颅上流淌污血的孔洞…

啪嗒。

一声轻响。在“痛苦回响”那巨大的、由数个矿工头颅融合而成的复合巨颅顶端，一个不起眼的、新生的孔洞悄然裂开。粘稠的污血混合着深紫色的脑浆从中渗出。而在那孔洞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属于“xxx”（你的真名）的、带着无尽困惑与痛苦的意识微光，如同风中残烛，被强行镶嵌在那里，成为了这头怪物无数痛苦感官中，最新鲜、最绝望的一个接收器。

它将成为“痛苦回响”感受外界秩序生命痛苦情绪的第一道味蕾。

骰子独眼悬浮在净化节点残骸的虚空中，深紫色的瞳孔精准地捕捉到了复合巨颅顶端那个新裂开的、镶嵌着一点异质微光的孔洞。瞳孔中疯狂演算的卦象，终于短暂地定格在一个诡异的组合上——山火贲，上九：白贲，无咎。卦象线条扭曲，如同被剥离的皮肤下裸露的神经与电缆。

它“注视”着那个孔洞，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

“…‘味蕾’…嫁接完成…开始…接收…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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