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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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蚀脑（第2页）

唯有巢穴内部，失控的混乱余波还在肆虐。

深紫色的混乱电芒依旧在管道壁上跳跃，出微弱的、令人牙酸的噼啪声，每一次闪烁，都映照出管道内壁被污染的神经束如同坏死的电缆般抽搐。培育囊中，那些畸变的胚胎肉块似乎耗尽了疯狂，在粘稠的羊水中缓慢地沉浮、溶解，出无声的腐烂气泡。空间裂口处，污秽的渊薮沉渣和混乱的梦境乱流气息依旧在缓慢倒灌，如同脓液渗入伤口，出细微的、粘腻的“滋滋”声。

巢穴基座上，李火旺残躯构成的冰冷支柱，表面蛛网般的深紫色裂痕已经停止了蔓延，但孔洞内流淌的“巢血”依旧滚烫，如同地底压抑的暗红熔岩。他胸腔内那个搏动的动力核心，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沉重的迟滞感，仿佛生锈的泵，每一次跳动，都让贯穿胸口的骨镰末端弯钩更深地刺入那团粘稠的肉团，带起一阵微弱却尖锐的冰冷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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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刺痛，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火星，穿透了巢脑雏形深处那场蚀灭战争的混沌迷雾，微弱地灼烧着李火旺那几乎被彻底消磨殆尽的意识。

他快“死”了。

混乱的毒丝在光核意志的冰冷消磨下，已经变得极其稀薄、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构成他的存在烙印，只剩下最后一点执念的灰烬——那是对“眼”的疯狂占有欲，是“我的眼”三个字烙印在灵魂最底层的焦痕。

光核的意志虽然被污染、迟滞，变得不再纯粹冰冷，却依旧庞大。它如同被污泥覆盖的冰山，缓慢而沉重地碾压过来，要将这最后一点混乱的余烬彻底压灭。

【……污染源……即将……清除……系统……重启……】

冰冷的意念带着一种被亵渎后的、迟滞的愤怒，再次凝聚起力量。

就在这最后一点意识即将被彻底抹去的刹那——

李火旺那点灰烬般的执念，突然捕捉到了光核意志深处，一个因污染和蚀化而短暂暴露出来的……冰冷接口！

那是光核意志与这具“李火旺残躯”之间，最深层的、用于绝对掌控的神经接驳点！原本被冰冷的秩序严密包裹，如同藏在钢铁堡垒最深处的核心。此刻，却因意识层面的蚀化战争，堡垒出现了裂缝，露出了其中一点冰冷的“金属”光泽。

没有思考！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本能！

李火旺那点最后的执念灰烬，如同扑火的飞蛾，放弃了所有抵抗，放弃了所有形态，将自己彻底燃烧！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带着心素混乱撕裂本源的、微不可查的烙印脉冲！

“眼！！！”

无声的尖啸在他存在消逝的前一刻炸开！

那道烙印脉冲，无视了光核意志最后的拦截，如同烧红的钢针，顺着那暴露的冰冷接口，狠狠……烙了进去！

嗡——！！！

巢穴基座上，李火旺残躯猛地……绷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

他那颗被灰白物质重塑、镶嵌在眼眶中的右眼——巢眼——内部的三颗星云漩涡，骤然……凝固！

暗金、深紫、幽绿，三色漩涡停止了缓慢的旋转，如同被冻结在浑浊琥珀中的诡异星辰。

紧接着——

滴答。

一滴粘稠的、混合着暗浊星芒和深紫色混乱能量的液体，如同污秽的血泪，缓缓从巢眼的眼角……渗出、滑落。

它滴落在下方搏动的灰白神经节瘤上，出“嗤”的一声轻响，腾起一小缕带着混乱与冰冷气息的烟雾。

巢眼深处，那凝固的深紫色漩涡核心，一点属于李火旺的、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烙印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却在冰冷的接口深处，死死地……焊在了光核意志那被污染的冰冷结构之上。

巢穴依旧死寂。

空间裂口边缘，一道格外粗大的深紫色混乱电芒猛地迸溅，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扭曲腔室，也照亮了基座上那颗流淌着污秽血泪的……巢眼。

那只眼，缓缓地、极其僵硬地……眨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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