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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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饕餮食（第1页）

下坠。

但那不再是毫无方向的沉沦，而是被一股无可违逆的、来自深渊本身的吸力精准地拖拽！目标，正是下方那只缓缓睁开、漠然凝视的巨眼！

【警告：高维实体“饥饿之眸”凝视确认……精神稳定性急剧下降……】

【建议：终止所有认知活动，接受同化进程……】

脑内的噪音第一次如此“人性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饕餮餐前祷告般的蛊惑。李火旺的颅骨仿佛要裂开，那只眼睛并未直接攻击，它的“注视”本身就是一种碾压。视线所及，周围的粘稠黑暗变得更加“活跃”，那些难以名状的残渣碎屑仿佛被赋予了短暂的、回光返照般的生命，扭曲着、尖啸着，化作亿万张模糊的痛苦面孔，在他周围旋绕、哭嚎。

邪腿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嘶鸣，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致的、癫狂的兴奋！它表面的扭曲人面浮雕疯狂蠕动，仿佛要脱离腿肉扑向那只巨眼朝拜，又像是饿疯了的野狗看到了无上珍馐。它甚至反客为主，爆出惊人的力量，拖着李火旺加向下冲去，仿佛不是被吞噬，而是主动赴宴！

“回来！你这疯物！”李火旺神魂皆冒，拼命想压制邪腿的暴走。暗金色的血管在他体表炸裂般蠕动，压榨出最后一丝修复肉体的力量去对抗那吸力和邪腿的拉扯。但这一切在巨眼的注视下显得如此可笑，如同落入琥珀的飞虫，挣扎只是死亡前的点缀。

距离在拉近。巨眼的细节越清晰。

那根本不是什么生物的眼睛！它没有瞳孔虹膜之分，更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缓慢旋转的浑浊漩涡。漩涡深处，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齿状结构，细小如沙，巨大如山，都在无声地开合碾磨。漩涡的中心，是极致的黑暗，连光线和希望都被嚼碎吞噬的绝对虚无。每一次心脏般的搏动，都从那漩涡深处传来，带动整个“胃袋”的收缩。

这不是终点……这只是另一个“器官”！一个用于“初步处理”和“分拣”的器官！那只巨眼是闸口，是研磨机，是通往更深处、更恐怖“加工厂”的入口！

李火旺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旋转的涡流剥离、撕碎。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更加狂暴地涌入：

一个丹道宗师在丹炉被无形之力压扁的瞬间，毕生炼丹感悟和自身精气神被一同榨取提炼，汇入某条管道……

一座万年玄冰凝聚的洞府连同其中的修士被整体吞噬，极寒之气被迅抽离，用于冷却某些过热的核心……

亿万生灵在某个小世界末日时的集体恐惧和绝望，被收集、浓缩、酵，酿成某种滋养“世界”本身的黑暗琼浆……

这里不是坟墓，是餐桌！是厨房！

“不……不——！”李火旺出野兽般的嚎叫，不是出于疼痛，而是源于这种认知带来的、比凌迟更甚的终极恐惧。他宁愿立刻形神俱灭，也不愿成为这恐怖生态的一部分，被分解、吸收、变成滋养这怪物的养料！

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压倒了邪腿的贪婪，或许是那巨眼带来的位格压制让邪腿也本能地感到战栗，它的疯狂拉扯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就在这亿万分之一刹那的间隙！

嗡——！！！

一声并非通过振动，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奇异嗡鸣猛地炸响！

来源并非外部，而是来自李火旺自身！来自他那早已耗尽阳气、熄灭的心蟠之躯的最深处！

是那枚先天一炁的种子！那枚得自清风观老道，一直沉寂，几乎被他遗忘的、代表万物本源之“一”的微弱火种！

它没有提供力量，没有修复伤势。但在那巨眼——这代表极致“吞噬”与“分解”的规则化实体——的压迫下，这枚代表“初始”与“合一”的规则碎片，像是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自地、微弱地、却无比坚定地震颤了一下！

就如同一滴水落入滚油。

巨眼的旋转猛地一滞！那漠然的“注视”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疑惑？

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何在即将被彻底分解的“食物”内部，会传来一丝与它自身“分解”规则隐隐对立、却又同源而生的“本源”气息？

这停滞微不足道，甚至不足千万分之一息。

但对李火旺来说，足够了！

那瞬间的凝滞，让那恐怖的吸力和精神碾压出现了一道几乎不存在的缝隙！

求生的本能越了思考！在李火旺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将那条因巨眼凝滞而暂时茫然的邪腿，狠狠地踹向了旁边一条正在剧烈收缩、泵送着被封存“鲜货”的粗大血肉管道！

“噗嗤——！”

邪腿尖锐的末端，裹挟着它自身吸收的混乱怨毒能量和李火旺压榨出的最后一丝气血，狠狠刺入了那半透明的管壁！

管壁剧烈震颤！内部琥珀般的凝固物质瞬间出现裂纹！那个被封存的、穿着古老道袍的中年人，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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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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