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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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代码之外的诗篇(第1页)

日子仿佛被按下了甜蜜的快进键。项目圆满结题后,林知意和陆辰屿的相处,自然而然地脱离了“工作搭档”的框架,却又奇妙地保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节奏。

他们依旧会在图书馆固定的位置见面,他看他的专业文献,她画她的素描水彩,互不打扰,却又共享着一片安宁的空间。偶尔抬头,目光相遇,便会心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无需言说的默契。

他送她回宿舍成了固定的仪式。不再需要借口,不再需要理由,只是理所当然地并肩而行,走过那段从图书馆或画室到女生宿舍的、不长不短的路。他依旧话不多,但林知意能感觉到,那份沉默里,不再是疏离,而是日渐沉淀的安心与陪伴。

这天下午,林知意在画室完成了一幅新的静物写生,心情很好。收拾好画具,她看了眼时间,离陆辰屿平时结束实验室工作还有一会儿。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绕道去了学校商业街那家他很喜欢的咖啡馆,买了两杯美式咖啡。

她记得他喝咖啡的习惯,不加糖,不加奶,最纯粹的黑咖啡。

当她提着咖啡走到工程楼门口时,恰好看到陆辰屿从里面走出来。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回复什么消息,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

“陆辰屿。”林知意叫了他一声,没有再用“学长”这个称呼。这是他们关系改变后,一个心照不宣的转变。

他闻声抬头,看到站在逆光里的她,手里还提着印有咖啡馆ogo的纸袋,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清晰的讶异,随即被一种柔软的微光取代。他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刚好路过那边,就给你带了一杯。”林知意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他,笑容明媚,“犒劳一下辛苦工作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点点羞涩,却又无比自然。陆辰屿接过咖啡,指尖与她有短暂的触碰,温热的。他看着她被夕阳染上柔和光晕的笑脸,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呀。”林知意弯起眼睛,“现在回宿舍吗?”

“嗯。”他点头,很自然地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行。他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距离她的手很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手背的温度,但他似乎还在犹豫,没有像在游乐园那样直接牵上来。

林知意心里偷偷笑了笑,并不点破。她喜欢看他这种笨拙的、小心翼翼的试探,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两人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初夏的傍晚,微风拂面,带着青草的香气。林知意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跟他分享着画室里今天的趣事,哪个教授又穿了件色彩极其大胆的花衬衫,哪个学弟又把调色盘打翻了……

陆辰屿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应一声“嗯”,或者在她描述得特别生动时,嘴角会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走到一段相对安静、两旁栽满香樟树的小路时,陆辰屿的脚步几不可查地慢了下来。林知意若有所觉,也放慢了步子。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内心运算,然后,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缓缓地、试探性地,碰触到了她的手背。

他的指尖微凉,碰触的力道很轻,像羽毛拂过。

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却没有躲闪。

感受到她的默许,他似乎得到了肯定的信号。下一刻,他温热的手掌便坚定地覆了上来,将她微凉的手指完全包裹在掌心。动作比上次在摩天轮里更加流畅,少了些生涩,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占有意味。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包裹着她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不适,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知意低下头,脸颊飞起红霞,心里却像炸开了一朵甜滋滋的。她悄悄地、用了一点力,回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她的回应,陆辰屿的手指也微微收紧了几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手,在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下,安静地走着。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斑。

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幸福感,在这静谧的牵手同行中,缓缓流淌,将两人紧紧包围。

一直走到宿舍楼下,他才松开手。掌心骤然失去的温度,让林知意心里闪过一丝微小的失落。

“到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

“嗯。”林知意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咖啡……好喝吗?”

“很好。”他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专注的审视,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作,“下次,我请你。”

他在预约下一次的见面。用他的方式。

“好呀。”林知意甜甜地笑了,“那我上去了?”

“好。”

她转身走上台阶,这一次,在进入大门前,她回头,看到他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她。她朝他用力挥了挥手,用口型无声地说:“明天见。”

他看懂了,也抬起手,朝她挥了挥。动作比起之前,已然自然了许多。

林知意心情雀跃地跑回宿舍,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可爱。而站在楼下的陆辰屿,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放下手。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牵过她的那只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纤细手指的触感和温度。他微微收拢手指,仿佛想要握住那转瞬即逝的暖意。一种陌生的、澎湃的情绪在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心湖里涌动,强烈到几乎要冲破他理性的堤坝。他意识到,这种名为“心动”的病毒,其传染性和对系统资源的占用率,正在以他无法预估的度指数级增长。他需要尽快找到与之共存、甚至将其转化为驱动力的新算法,否则,他苦心构建多年的、稳定运行的理性世界,恐怕很快就要面临全面……宕机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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