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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好了药,贺平意又顺着荆璨的指引到厨房找到了热水壶,烧了一壶水。荆璨坐在沙发上量体温,盯住茶几的一角,凝神去听身后的动静,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清脆的一声响,荆璨看着昏黄的灯影撞向杯中水面,水面乱颤,四处奔散,不知到底是要在这方寸之内找寻什么。
没等水面落稳,玻璃杯就被贺平意又拿了起来。荆璨缩着肩膀,看贺平意用两个水杯将水倒来倒去。估计是刚烧开的水太热了,杯壁烫手,贺平意总会时不时翘起某根手指,这样交替着、只用几根手指去握手中的水杯。荆璨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暗叹贺平意的手指真长。
估计到了五分钟,荆璨乖乖把体温计取出来,对着灯光看了一眼。
“多少度?”贺平意握着杯子,回头问他。
“三十九度二。”
“嘶。”贺平意倒吸了口气,“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荆璨要把体温计甩下去,刚开始动作,手中的体温计就已经被贺平意抽走。
荆璨从茶几上捡起贺平意刚刚拿过来的药,仔细检查每个药盒上写的名字,然后晃了晃其中一个,说:“这个我吃不了,我对阿奇霉素有反应。”
“嗯?”贺平意问,“什么反应?”
“会吐。”荆璨永远都忘不了,小时候生病被老师带着去医院,因为用了阿奇,一边输液一边吐得昏天黑地的惨烈景象。
“那我去给你换一个,”贺平意已经起身,“罗红霉素可以么?”
“可以。”
贺平意辛辛苦苦倒的水应该已经凉了一些,荆璨瞄了一眼他正低头找药的背影,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然后弯身,认真观察了玻璃杯三秒,再将自己的手指一个个盖到贺平意留下的指纹上。
端起水杯的一刹,贺平意刚好转身。荆璨心虚地舔了下嘴唇,把手里的药匆匆塞到嘴里,灌了自己一大口水。
水温刚好。
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荆璨的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贺平意这时已经在考虑自己今晚要不要留下来,但荆璨倔得很,一直强调自己一个人真的没事。
“这样,”贺平意退了一步,“你先上楼躺着,我给你弄个冰袋冰敷,你好点了我再走。”
“别,”荆璨看了一眼立钟,有点着急,“太晚了,你快点回去吧,你爸妈该担心了。”
“我跟他们说过了。”贺平意也不跟病号废话了,揽住荆璨的肩膀,半推半扶地送他上楼。
“真的不用贺平意,我嗓子疼得不厉害,吃了药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好了,唔……”
贺平意想让怀里的人省省力气,直接一把捂住了一个劲开合的嘴巴。
“三十九度多了跟我说嗓子疼得不厉害?哪边?”到了二楼,贺平意侧头问。
荆璨哼哼两声,指了指右侧的屋子。
两个人走到门口,贺平意摁着荆璨的嘴巴,小指往他下巴上一搭,把他的脑袋抬起来。
“嗓子疼就要少说话,我松开手,你不许再唠叨说让我走,行不行?”
或许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威慑力,贺平意在同荆璨打商量的时候,把脑袋朝他的凑了凑。荆璨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鼻梁,呼吸一窒。
“同意就点点头。”
缓缓的,荆璨点了下脑袋。贺平意这才放下手,将两只手都插进裤兜里,等着荆璨开门。
卧室的灯被打开,淡粉色的窗帘、蕾丝边的灯饰、暖黄色和粉色为主调的挂画……看着屋内,贺平意迟疑地挑起了眉。虽然床单和被罩都是深蓝色,但也已经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个女孩子。
“嗯……这是我妈妈以前的家,这间屋子也是她以前住的屋子。”没等贺平意问,荆璨就已经主动开口解释。
怪不得。
贺平意抽出左手,指了指床:“你刚吃完药,先去盖被子躺着,你家有冰袋么?没有的话冷水也可以。”
“真的不用这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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