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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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第1页）

废弃工厂外的风比高专山上要干燥些，要落山的夕阳斜斜洒落在公路边的灌木丛上，风过之后，枝叶发出细微响动。

纱绪里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从工厂内走了出来，她肩膀后背都疼得厉害，整个人仿佛被塞进洗衣机甩干又扔出来一样，心情倒还不错。虽然不再觉得自己是天才了，但好歹也算是把工厂里的咒灵都祓除了，也算做得不错了嘛。

见到纱绪里走过来，五条悟立刻鼓起掌来，掌声清脆地响起，丝毫不吝啬表扬，连声音都跟着提了起来，“干得不错哟，纱绪里酱，工厂里的咒灵都祓除了。”

纱绪里抬头看了眼五条悟，难得叹了口气，“五条老师，我现在有点知道你说过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他说面对咒灵就是明天能不能回复继续上课的问题，如果她大意了的话，说不定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啊，学咒术真的很不容易啊。

“嗯？那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过的话太多了，五条悟也不知道纱绪里说的是哪句，不过并不妨碍五条老师的自信，“是指老师说过的关于咒力的分析嘛，哈哈，老师毕竟是最强嘛，对咒力的理解当然很透彻了。不然就是之前说过的关于术式的……”

纱绪里几乎是立刻头痛起来，刚才有的那点感叹立刻烟消云散，“等等，五条老师，我不是说这个啊。”算了，这句对五条老师是没用的，不过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五条老师，你怎么总说自己是最强啊？”虽然她是见识过五条老师祓除咒灵，确实是很强，但最强……会来当老师？

五条悟笑得格外的得意，显然心情不错，说得也是特别自信，自信到甚至有种理所当然的嚣张，“因为老师确实是最强啊。”

真的假的啊？纱绪里好歹把这句怀疑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就暂时当五条老师说的都对好了，反正到底是不是她早晚也是会知道的，现在的她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真实感吧，“好吧，那最强的五条老师，实践课上完了，我们现在回高专吗？”

“不回高专哦，”五条悟摆了摆手，“上课时间结束了，走吧～不是说好请你喝奶茶吗？”

纱绪里动作一顿，随即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你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请你喝奶茶这样的话，不就像哄小孩儿的话吗？

五条悟立刻想也不想的道，“当然认真的啊，对可爱学生的承诺，当然是要好好信守啊，我可是个守信用的好老师。”说着连奶茶店都已经找好了，“我知道涩谷parco有家新开不久的奶茶店，推荐他们家的白阿华田，入口有明显的麦芽和麦片的香，巧克力的层次也很丰富醇厚，超好喝的哦。”

纱绪里嘴角抽了下，“……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给学生推荐奶茶的老师呢，就……也挺好的。

前往奶茶店的路上，五条悟仍旧一副轻松模样，手插裤兜里走在前头，长腿随随便便迈开就是纱绪里好几步的距离，大概是为了配合学生的脚步，他走得并不太快，脚步却很轻快。

纱绪里跟在他后面，星辰剑仍旧破破烂烂的剑鞘就挂在腰间，衣服还挂着战斗时留下的几道焦黑和血痕，制服肩膀上还破了个口子，抬头就能看到眼前白发术师的背影。夕阳的光，将前面的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她突然想起之间在神社的时候，消灭完咒灵，他也是这么对着她俯下身，身影几乎填满了她整个视线。

嗯……这么想想的话，她家老师……果然是很大只的长条形啊……又大……又长……

忍不住偷笑了两声，纱绪里加快了脚步，“五条老师。”五条悟停下脚步回头，夕阳落在他的白发上，有种温暖的光，“怎么了？”

纱绪里几步就走到他身边，“老师你也喜欢喝奶茶吗？”刚才介绍奶茶介绍得这么心得的样子，看样子也是真的很喜欢呢。

当然这个时候的纱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个多么恐怖的甜食星人，两人一路漫无目的的随意聊着天，一路晃悠到了涉谷。

明明就离之前祓除咒灵的地方不远，但进入热闹的街区之后，人潮涌动，一下就像从恐怖片回到了正常人间。街边奶茶店的招牌灯已经亮起来，冒着热气的甜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五条悟带着纱绪里进店，站在点单台前歪头看她，非常大方的挥手，“来吧来吧，五条老师特别请客时间，要喝什么随便点。”

纱绪里抬头看了看菜单，给自己点了杯普通的乌龙茶底加珍珠半糖少冰，在进行完这么激烈的战斗后，她觉得她需要补充一点糖分。

五条悟自己则挑了一杯刚才他推荐过的白阿华田全糖加布丁加珍珠，点得那叫一个丝滑。

纱绪里听见这单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侧过头看向自家老师，“五条老师，您是在喝奶茶，还是在试图自杀？”白阿华田本来就甜，还全糖，还加布丁……会被糖分杀死的吧，一定会的！

五条悟双手握拳抵在脸颊边，开心的样子就差没扭动起来了，“甜才有幸福感啊，喝奶茶当然要全糖。”

纱绪里默默的转过头，觉得实在没眼看，才刚想到五条老师是长条形的嘛，扭动起来的话，真的是……

奶茶店人不多，纱绪里和五条悟没等多久就等来了自己的奶茶，纱绪里将吸管插进去喝了口冰凉的奶茶，糖分和茶香交融，她觉得自己好像缓过来了一口气，“啊，活过来了的感觉，幸福。”

五条悟拿着那杯甜得发腻的阿华田，和自己学生站在一起喝着奶茶，看起来半点违和感也没有，“当然啊，老师说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纱绪里盯着自家老师那一大口吸上来还冒着泡的布丁和珍珠的奶茶，忽然很慎重的提醒道，“五条老师，吃太多糖小心糖尿病啊，因为这样住院的话，我可不会去医院看你。”

“好过分，”五条悟立刻有些夸张的叫了声，语气半真半假，“我还以为我已经是纱绪里重要的老师了呢。”

“重要……”纱绪里咬着吸管，眼神飘忽了一瞬，短暂的沉默后慢吞吞的吐出一句，“如果老师你能再认真一点的话。”

好吧，实话实说，她其实并不讨厌五条老师，真的不讨厌，他课上得很有意思，对学生也完全不摆任何架子，还帮她解除了剑的封印，请她喝奶茶。

但有时候，却就是因为他莫名轻浮的态度而觉得他特别不靠谱啊，所以当人老师就不能稍微看起来认真一点吗？

“我很认真啊。”五条悟一脸严肃，还举起了一根手指头，如果不是另一只手还举着奶茶大概真的有点认真的样子了，“我每次上课都把你当我人生中唯一的学生在教诶～你可是我这一届的唯一学生哦。”

“……”纱绪里默默低头喝了一口茶，怎么说呢，和咒灵作战一小时都比听五条老师说话十分钟省脑子。他有时候真的就是在胡说八道，你也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还是会被他的节奏带歪。

“算了，”她突然冒出一句，眼神跟着柔软了两分，“这样才是五条老师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习惯了呢。

“嗯？”五条悟停下喝奶茶的动作，转过头来，绷带后的目光若有所无的落在纱绪里的脸上。

“没什么。”纱绪里大大的喝了口奶茶，随即抬头对着五条悟露出带点调皮的笑容来，“老师没听清楚就算了，我可是不会说第二遍的。”

哪怕还蒙着眼睛，也不能掩盖五条悟脸上神色的鲜活，他装作有些不满，“诶？好过分，老师才请你喝了奶茶的耶。”

纱绪里抱着奶茶吭哧吭哧的笑了，两人靠在奶茶店门口喝完了奶茶，夕阳的余辉和街道上逐渐亮起来的灯光，将两道影子渲染出了温暖的色调。

喝完了奶茶，纱绪里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肌肉还在隐隐作痛，但心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五条老师，谢谢你。”五条老师推荐的奶茶店真的很不错呢，下次有空还可以来喝。

“所以，老师有没有很靠谱？”五条悟一如既往的毫不吝啬自夸，特别是在自己学生面前的时候，“现在是不是觉得老师超靠谱了。”

“唔……与其说靠谱，不如说让人不知所措吧。”纱绪里觉得自己掌握了某种精髓，而且绝对不是出错。

五条悟轻笑着伸出手，在纱绪里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指尖带着点轻快的力道，“那就慢慢适应吧，星野同学～你在高专的读书的日子，才开始呢。”

纱绪里被弹得轻哼了声，抬手摸了摸并不痛的额头，笑意却在眼底泛开，“当时在神社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老师啊。”那个白毛蒙眼的怪人什么的，如今竟然真的成了她的老师。

五条悟想也不想的接了下去，“何其有幸，对吧？”

纱绪里看了格外有自信的五条悟一眼，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的，这什么老师啊。不过，也不坏，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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