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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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而现在，母亲依旧跪在佛前，背影却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与记忆中的温暖渐行渐远。周时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早已消失的手串痕迹，他轻声唤道：“阿母。”周时砚缓步走到母亲身旁，轻轻跪坐在蒲团上，膝盖触到柔软的草垫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母亲低垂的眉眼上，低声说道：“阿母，我想去宝岛拓展业务，父亲说只要您同意，他就不会阻拦。”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佛堂里缭绕的香火，母亲手中的念珠停顿了一瞬，指尖微微收紧，檀木珠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佛像慈悲的面容上，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等待什么。萧静姝其实一向知晓小儿子的心意，只要认定的就不会改变。她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跪在殿前的儿子身上，就像是透过他挺拔的身影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月牙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颤抖：“宝岛…比魔都还乱吧？真的要去冒险吗？”这句话像是一声叹息，更像是一句无力的劝阻。佛堂里的烛火微微晃动，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砖地面上。周时砚的目光落在佛龛下那盘贡糖上，糖纸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金光，嘴里似乎还带着儿时的甜香。他记得每次哭闹后，母亲总会从贡台上取一颗糖，轻轻剥开糖纸，将糖果塞进他嘴里。那时的甜味能瞬间抚平所有委屈，就像连佛祖都在哄他开心。他回过神，声音很轻：“阿母不是常说，上天会保佑心诚之人？我现在就是心诚之人。”萧静姝双手合十，指尖微微颤抖，紧闭的双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她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挣扎，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我是你的阿母，我没办法看着我的孩子去冒险。可是你做的，是大事，是正确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感去阻止你。”p佛堂内的对话停顿片刻，周母的声音更轻了，几乎融入了佛堂里缭绕的香火：“是上面让你去宝岛的吧？”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一种了然于心的沉重浮现。周时砚伸出手，轻轻搭在母亲颤抖的肩头，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软。他的声音低沉，也带上决心：“阿母，你果然都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为家族争光。”萧静姝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手指紧紧攥住念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这句话带着一位母亲最深切的祈愿与不舍。萧静姝站起身走向供台旁的柜子中，拿出青布包裹推进儿子怀中“宝岛湿气重，把这包艾绒带上。”佛前长明灯在她眼底投下摇曳的影。周时砚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母亲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总是躲在母亲怀里的童年。声音微微颤抖地说：“谢谢，阿母，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周时砚走出佛堂时，天色已渐暗，暮色笼罩下的花园显得格外静谧。王氏兄妹二人正站在不远处，手中提着刚刚采购的物品，显然已经安排妥当。周时砚的目光落在王临川身上，嘴角忍不住地扬起，挥手说道：“小司机，我们一起去宝岛吧。”王临川皱着眉，语气中带着些犹豫：“那小茹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周时砚随手抛来一个锦囊，金币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会安排以周家的名义支持她读完大学堂，一切食宿从公账支出。生活上的事情，我会安排秦管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处理。”说完，他的目光转向王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王临川的眼底闪过感恩之情，声音有些哽咽：“周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当你的司机也没几天，我再考虑考虑。我和小茹从小相依为命，你就宽恕我几日，让我再想想行不？”“当然可以，毕竟也不是马上出发，最快也要年底。这段时间，你随时可以反悔。至于这些金币，你就先留着吧，就当作我给你的定金，毕竟你也是救过我的人。”他说完，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王临川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掌，低头看着手中的锦囊，金币的冰凉触感让他回想起那些饥寒交迫的夜晚，那些被人欺凌的白昼，如果当时有这些钱就好了。那些记忆仿佛就在昨日，又仿佛已经遥远得模糊不清。他内心纠结着想，也许这是他逃难以来，对他最好的人了。不仅给他工作，还照顾小茹…可转头一看，身边的小茹，去宝岛的事情还是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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