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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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他当然察觉到了不同。

今天的弄月，似乎比前几天……更鲜活了一些。那种刻意又笨拙的回避，以及那惊鸿一瞥间的羞涩，像一根极细的羽毛，不经意地扫过心尖。

他眸色微暗，转身开始例行的晨练，只是动作间，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躁动。

灶房里，很快传来了生火做饭的细微声响，炊烟再次升起，混合着清晨的雾气，模糊了院子里悄然流动的、暧昧又危险的暗涌。

日子一天天过去，弄月将那份孤注一掷的决心小心翼翼地藏在每日的劳作里，化作若有似无的撩拨。

她依旧安静、勤快，大部分时间低眉顺眼。但总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流露出一点不同的意味。

她开始留意靳长森的口味。注意到他似乎偏爱清淡，对村里常见的重盐重油兴趣不大。于是，她做饭时，会特意将给他的那份菜少放些盐，或者单独留出一小碗没怎么放辣椒的咸菜。她从不说什么，只是每次将饭菜分开装好时，那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靳长森那样敏锐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她洗衣时，会“顺带”问一句：“靳同志，有要洗的衣物吗？一起捎上。”第一次问时，靳长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礼貌拒绝。但她隔三差五便问一次，态度自然得像只是邻里间的寻常帮忙。终于有一次，他递过来一件汗湿的衬衫，语气依旧平淡：“麻烦了。”

弄月接过那件带着皂角清冽气息和淡淡男性汗味的衣服时，指尖微微发烫。她洗得格外认真，晾晒时，将那衬衫展得平平整整，挂在院子里最通风向阳的地方。

傍晚，靳长森收下那件干净得几乎看不出原色、还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时，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停留了片刻，才低声道：“谢谢。”

弄月有时会在院子里做绣活。就坐在那棵老枣树下，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光。她低着头，脖颈弯出优美的弧度，针线在指尖翻飞，神情专注而温柔。小豆丁乖乖地趴在她腿边玩着石子。每当靳长森从外回来，看到的往往就是这样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

她从不主动抬头招呼他，但往往在他经过时，会似乎无意识地微微调整一下坐姿，让那柔和的侧影更好地落入他眼中。有时一阵风吹过，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她会抬起手，用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女人味。

靳长森的脚步总会不易察觉地放缓一瞬。

他发现自己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长。关注她今天做了什么菜，关注她和小豆丁轻声细语时温柔的语调，甚至关注她晾在院里的那件碎花衬衫是哪一天洗的。

他开始在她递过饭菜时，不再是简单地接过，偶尔会开口说一句：“今天这粥很好。”或者“劳烦了。”

虽然依旧是简短的话语，但比起最初的完全沉默，已是天壤之别。

弄月每次听到，都会抬起眼，对他露出一个极浅却真心实意的笑容，眼波如水，轻轻一晃便低下头去，颊边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被他罕见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若有似无的勾引，像春蚕吐丝，细细密密，悄无声息地将人缠绕。

靳长森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他会因为看到她一个柔顺的侧影而心绪微宁，也会因为一整天没在院里见到她而觉得这院子过分空寂。那个清晨灶房里的画面和那个荒诞的梦，出现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

他知道这个小寡妇心思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全然被动。她那些细微的举动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易察觉的讨好。

但他并未点破，甚至……有些默许这种靠近。

这天傍晚，弄月正在收晾晒的干菜，踮着脚想去够竹竿高处的一串辣椒。试了几次，差一点够到，身体拉伸出诱人的曲线。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身后伸过，轻而易举地取下了那串辣椒。

弄月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靳长森就站在她身后，距离有些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他将辣椒递给她，目光落在她因努力而泛红的脸颊上。

“谢谢……靳同志。”弄月接过辣椒，心跳如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神闪烁，带着受惊小鹿般的慌乱，却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靳长森看着她，没有立刻离开。夕阳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以后够不着，可以叫我。”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让弄月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哎。”她低低应了一声，抱着那串辣椒，几乎是小跑着钻回了灶房。

靠在灶房冰凉的土墙上，弄月按着狂跳的心口，嘴角却忍不住一点点弯了起来。

他注意到了。他不仅注意到了，还主动靠近了。

虽然只是一小步，但对她而言，却是挣脱那可怕剧情的一大步。

院子里的靳长森，看着那仓惶逃开的窈窕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盘棋，她下得生涩却有效。而他，似乎已然入局。

年代文里的小寡妇5

日子流水般滑过，夏末的风开始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弄月心里的那根弦却越绷越紧——系统提示过，杨柳下乡的日子，就在秋收前后，越来越近了。

这种紧迫感，让她那份小心翼翼的勾引，变得更加大胆和急切，却也因掺杂了真心的惶惑，而显得更加真实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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