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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话哪里话,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蒋绍受宠若惊。给他们王爷当差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得过他半句这样的温言软语,活儿干不好,还得挨他踹!
还是主母慈善。
他道:“要不在下伴随郡主回去,然后让他们去世子妃那边盯着看看,顺便等魏兄弟华大夫他们到来?”
月棠想了想:“也好。让兄弟们再受累一趟,省得让褚嫣那边又节外生枝。”
说完她转过来:“王爷他们都已经押送褚昕去了衙门里,我暂且不回去了,上王府看看阿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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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蒋绍两眼冒光,一面打响指唤出侍卫,交代下去,一面伴着月棠往王府的方向走:“小世子最近受华大夫精心调理,已经长胖许多了,在下瞧着还高了些似的。不知多么活泼,郡主是该常去看看……”
街道依然漆黑,但远处的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线曙光。
初冬的寒霜凝结在两边的墙头上,呈现出冷淡的青灰色。
蒋绍作为堂堂靖阳王府的仪卫指挥使,多少是个小将领,没想到竟是个自来熟。
一路上他滔滔不绝说着王府中事,阿篱从小到大的轶事,月棠只是静静的听着,间中会笑一笑,但绝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
华临他们走的是另外的方向,半路并没有遇见他们。
到达王府门下时,天色比先前又亮了些。
高安听到侍卫通报,连忙迎出来,一看月棠手背上有血渍,还套着夜行衣,再看蒋绍身上也差不多,猜到这一夜惊心动魄,连忙先打人下去备热水,然后引月棠入内。
“阿篱呢?”月棠问。
“让奶娘带着在屋里睡呢。”高安轻声的指着路,“原本王爷带着他睡着了,后来出去,他就醒了。一个劲儿的问父王出去做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才扛不住睡着了。”
说到这里,他已经打开帘子,让出路来供月棠入内。
月棠冲他笑了一下,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到了屋里。
芸娘听到动静,立刻赤着脚迎出来下拜。
月棠右手扶起她,走到床榻前。
掀开一角的绣帐之内,阿篱平躺于枕上,小手小脚张开着,胸脯随着呼吸在被褥下均匀起伏,睡得正香。
再一看,右手还攥着月棠送给他的弹弓。
芸娘和高安掌了灯来,柔柔的光芒照亮了孩子的脸庞,果然几日不见,比起最初相见之时要圆乎些了,连小眉毛都开始有了一些肉感。
月棠轻轻抚摸着小脸,不由自主的弯唇。
高安看一眼门外的蒋绍,示意芸娘把灯移开,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
屋里便只有一层幽光洒在月棠身上,她目光一刻不离孩子,笑容一点点收敛,然后泪水漫出来,盈湿了眼眶。
“阿娘……”
梦中的阿篱出呓语。
月棠弯下身子,将脸贴住了他的小脸。
阿篱闭眼翻了个身,循着母亲的气息,小胳膊顺势搭在她的身上。
月棠细细轻抚着薄衫下他小身体上那道长长的刀疤,也颤抖着身躯,把眼睛闭了起来。
……
晏北是天色将亮时回到王府的,一进门他喊来高安:“崔寻回来了,让他即刻来见我,再让守在杜家门外的侍卫喊杜明焕父子滚过来!”
高安忙不迭点头。
晏北入了养荣斋,又忽然想起来:“阿篱昨夜睡得可好?”
“睡得好。”高安笑眯眯地拢着手,目光投向阿篱的屋子,“郡主正陪着他呢。”
晏北一顿,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生生掐断了回自己房的步伐,扭转脚尖就往孩子屋里走去。
屋里灯已经燃尽,安静得能听见孩子的呼吸声。
撩开的绣帐内,一道窈窕的身影静静侧卧在床外侧,影影绰绰下,那身姿曼妙玲珑。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一看这可不是他自己的婆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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